来时,因为关珩的礼物而产生的雀跃与些许兴奋感消失不见,宁秋砚目光紧紧盯着寂静的后方,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把手揣进兜里转身小跑着回了家。
回家后心仍在砰砰砰跳着,跳得非常快。
他关闭好门窗并反锁,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手机响了一声,这轻微的声响都把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打开一看,不过是一条社交app的无聊推送。
返回界面后他重新看见了关珩发来的信息。
关珩:[乐器要被弹奏,才会有价值。]
这么富有哲理又温和的话语,有可能是从那种生物口中说出来的吗?
宁秋砚无法把关珩和视频中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先前的种种猜测与幻想多少都带了美好的滤镜,如果那个视频是真的,很可能那就是“吸血鬼”最接近现实的模样。
宁秋砚做了整夜噩梦。
这一次连旖旎的前奏也没有,他梦见自己在渡岛奔跑,就像他第一次去渡岛那个枪响的夜晚。树林迷乱,他找不到出口,有人形怪物在他的身后追逐。
他看见雪地里那一滩血迹旁倒着尸体,不是康伯所说的鹿,而是脖颈处血肉模糊、被活生生咬死的人类。
再一看,关珩赤脚站在那里,身穿银灰色的睡袍,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无暇,鲜血从他形状美好的嘴唇蜿蜒流下。
“叩叩叩。”
有人敲门。
宁秋砚从噩梦中惊醒,摸到一额头的冷汗。
他喘息着,被持续的敲门声催促,头昏脑涨地去门口,先看了看猫眼。
吴静夜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个袋子。
宁秋砚开了门,喊了她一声:“姨妈。”
锁已经被宁秋砚换过了。
吴静夜先抱怨了他开门开得迟了,又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厨房,打开冰箱后被里面的丰富内容惊到,嘀咕他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然后才重新回到客厅。
“你这孩子,怎么了?”吴静夜问,“脸色这么差?”
“做了噩梦。”宁秋砚说。
他就穿了件睡衣,头发凌乱,身体单薄得像风吹一阵就会倒。
吴静夜站在那里,并不显得亲昵,只说:“马上就是新年,我给你买了点东西过来。顺便问问你,要不要去我那里,我们一起过新年。”
宁秋砚脸小眼大,眼神看着总是很单纯。
他用这样单纯的目光看着吴静夜:“我就不去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