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天。
他的脖子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肉模糊的伤口,没有上次见到过的两个小红点,什么也没有。
那只是一个噩梦。
昨晚的记忆回笼。
宁秋砚在冥想室待了一会儿,按下按钮后门就开了,但关珩并没有在外面等他,也没有询问他思考后的结果。
一位佣人等在门口,告诉他先生忽然来了一个电话会议,特别交代请宁秋砚出来后就直接回房间。
“早点睡觉。”
——宁秋砚能想象出关珩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路上他问佣人,关珩是不是经常很晚了才工作。他想可能是因为这样,关珩白天才总是在睡觉。
但佣人说:“我不太清楚。除了康伯和陆少爷,先生一般都不让人上三楼。”
现在宁秋砚也成了能靠近三楼的一员。
作为一个从大海对岸来的外来者,他无疑变成了特殊的一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来渡岛度过的每个晚上都像在做梦。
是梦幻的美梦。
吃过早餐后,宁秋砚去了拼图室。
白天关珩不会出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实。虽然没有见到对方,但因为知道对方就与他在同一幢建筑的同一层楼,就算看不到、感受不到,宁秋砚还是知道关珩就在他的附近。
他没有一整个白天都在拼拼图,中途也坐在角落里,带着耳机玩了一会儿游戏,还抽时间和苏见洲在网络上聊了一会儿天。
他在想,当初那些人偷拍下关珩照片并发上网络的人,是不是与他一样,感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里,不知道关珩。
宁秋砚自私地庆幸这一点。
时间变得有些难熬。
白天越是漫长,宁秋砚就越是期待晚上。
今天晚上关珩会对他说什么?宁秋砚猜想,或许是拼拼图,或许是聊天,关珩可能会问他在冥想室的结果,也可能会有别的安排。
他隐隐的有些兴奋。
可是到了晚上,宁秋砚只得到一个冰淇淋。
他还是没有见到关珩。
康伯说陆千阙昨天带来了一些工作上的消息,比想象中要棘手很多,所以关珩这几天都会变得很忙碌。
“好的。”宁秋砚道,“我明天就走了,请您帮我跟他道别。”
“下个月你们还会再见。”康伯说,“孩子。”
宁秋砚不知道康伯有没有误会什么,低头吃完了冰淇淋。
他写了一张字条,放在拼图室里,内容为:请不要动它,我想自己完成。
第二天,周一的清晨。
宁秋砚坐在康伯派出的车,由康伯亲自送上了平叔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