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笑道:

大殿下·皇尚:“在下冒昧,无心惊扰小公子,只是狩猎至此,口渴难耐,前来讨口茶。”

说着,笑意攀上大殿下的嘴角,他饶有兴致地俯身将递鞋袜递给少年。

少年为大殿下沏上半壶粗茶,茶末宛在水中央盘旋,心随叶动,大殿下一边细细斟品着茶,一边细细打量着少年。

大殿下的目光似有千斤重,压着少年抬不起头。

大殿下痴望着少年,散开的长发毫无珠翠点缀之繁琐,尽显纯态之美。他额发上稀疏悬着水露,潸然抖下的瞬间,大殿下恍如隔世,竟觉着他之于自己是远在天边的,可明明就近在眼前。

大殿下突然间想拥有他,但初见如隔世,又觉着自己拥有不了他。

不知不觉,杯中茶尽了。少年抬眸哂然一笑,又为大殿下续上一杯清茶。

大殿下皱眉问道:

大殿下·皇尚:“原有好茶,为何先上粗茶,待客之礼倒是本末倒置了。”

少年笑意盈盈道:

桃花美人:“狩猎至此,若是清茶,必会大口饮尽,若是粗茶,便会小口嘘饮,这样怡神怡气。”

大殿下听后爽朗地大笑着,轻佻地笑少年——

大殿下·皇尚:“如此睿智,足以母仪天下。”

后来,黄昏将至,少年送大殿下百步之外,目光流转于大殿下气宇轩昂的背影。

渐渐地,大殿下已融入暮色之中混成一片暖。

少年蹴高眺望,只见得远方似有乌压一片,浩浩汤汤,星星点点,豁然知晓他是大殿下。

这天,枝上抽出新芽,花苞孕育着桃花。

诸事悬殊,少年知道是念不得他的。人生漫漫无寻期,但总会有个人惊艳了时光,留宿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虽会朝思夜想,却是念不得盼不得的。

又是一天黄昏将至,少年突兀想起,那日临别前,大殿下天边浮云的话——

大殿下·皇尚:“小公子相信有一见倾心,一朝钟情么?”

少年不暇思索地回道:

桃花美人:“我信。”

桃花美人:“事后想想倒满是信口雌黄,如今看来,却是冠冕堂皇了。”

少年于水边蓄养的一株桃花树上,悄声系上一只桃花香囊,叹道:

桃花美人:“我的细小心思全部缝在里面。”

可惜大殿下只看到了水瀑外的桃之夭夭,未看到香囊内的灼灼其华。

情思被萧风拉了回来,少年在恍惚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

桃花美人:“念不得、念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