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寻旋即问道:“尤老夫人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从独孤阀的仇敌入手吧。”尤楚红回道。
独孤峰之死显然没有让她有什么彻底失态之处,她也自然不可能将她昨夜做出的诸般猜测都摆在台面上来说。
事实上她是有首要的怀疑目标的。
昨夜除了峰儿之死还有个更让人不得不重视的消息,便是赵王宇文招、陈王宇文纯等人被宇文赟一道诏书召集回京。
以宇文赟的荒唐,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奇怪,尤楚红此前甚至觉得,这人既然连皇叔宇文宪都可以杀,这些个皇室宗亲也实在有被他动手清算的可能。
新年的祭祀若是在宇文赟的手中变成了人祀,将这五位分封出去的宗室势力就此永远留在京城,也并非是件会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
但是从尤楚红得到的消息来看,今日酒醒之后,宇文赟却好像对他做出的这个举动有些想要收回成命的意思。
独孤阀虽然不像是其他几家有女儿在宫中当宇文赟的妃嫔,总还是在昔日明敬皇后时期有些人手眼线留在宫中的,宇文赟的这个反复举动便被传到了她的手中。
他为何要在这样本应该慎重的决断上反复?十之八九便是这出在醉酒之后的诏令其实并不出自宇文赟本人的手笔。
但此时诏令已下,为免他这执政荒唐之名还多出一项朝令夕改的说法来,加之让这五人进京到底还不至于对他宇文赟有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便也干脆懒得改了。
尤楚红不觉得这两件事要孤立来看。
召集五王进长安城之时和峰儿的死,其中必然有一个共同的受益者!
北周宗室的力量到宇文赟登基以来早已被削弱得差不多了,这五人虽然名为什么陈王赵王,手中的兵权却是实在少得可怜,而先有宇文赟杀叔之举,这些人在此前被斥离长安的时候就连胆魄也早丧失得差不多了,绝无可能能做出什么颠覆性的举动。
那么与其说他们是来进京处置什么人的,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这个被处置的对象。
尤楚红想到这里,在纸上写下了“清剿灭族”四字。
而独孤峰和宇文伤之死,都是在削弱他们这些个门阀的势力,若说谁有这种需求,也的确只有未来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