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岳山昨晚就到了,但戚寻总不能说什么她是通过红名监测发现的,说的自然还是有迹可循的进度。
“我之前与你说过的,找来霸刀岳山是为了将这个最适合你的对手带到你的面前,”戚寻继续说道,“这话我昨日跟尤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尤楚红早都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哪里还用戚寻再解释这个。
但是把宋缺丢在台面上实在是有个莫大的好处的,尤楚红想要尝试拉拢戚寻,总得先考虑一下她丢出来的这个筹码在长相上有没有宋缺的七成,在武功和身家上有是不是这位标杆的对手,这一纠结便让戚寻几次出入独孤阀府门,都实在算得上清净。
“而后呢?”宋缺淡定地回道。
戚寻:“而后便是我与尤老夫人商量这个比斗之地该当放在何处,我与尤老夫人说,要知道刀客之斗大多有生死一诀之烈性,这一场未免影响到寻常人,最好还是放在城外,但尤老夫人却说,这北周的天子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点风言风语,对这场比斗也很是有兴趣。”
她目光一转,话中别有深意,“你是知道的,这位惯来喜欢一些不多见的大场面。”
“……”宋缺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联想到这街上的乞寒胡戏花车,而不免有些失态。
大约并没有哪位刀客会乐意让同为江湖上风云人物的对决,变成这种仿佛看猴戏一样的东西。
可这份震惊显然也不如戚寻旋即说出的话让人为之震悚。
她斜靠在这合院侧廊的柱边,唇畔依然是那种先前在投喂飞鸟时候云淡风轻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刀,“宋公子,其实他若想看便让他看又何妨?他看那些个杂耍表演,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危,但看的是这天下间最顶尖的刀手之战,便得做好付出他的脑袋的代价是不是?”
宋缺沉默。
这倒也不必这么凶残。
以他所知的戚寻行事作风,显然并不像是会做出这样直白行径的人,而这样一句在他听来更觉像是泄愤之言,竟然让他思绪跑偏了一瞬,仿佛尤楚红那种脑补还真有其事。
但他沉默了,有个人却并未沉默。
即便是宋缺都并未想到会在此时听到一道清润的声音,以异常斩钉截铁,像是全然觉得戚寻在说个真话的情况下,回出了一句“不可!”
可在场并没有第四个人。
这话赫然出自了空!
在这二字下意识出口的一瞬,了空原本还停滞在戚寻掌中飞鸟入空一幕的头脑忽然一片空白,他旋即合拢了双唇,却在戚寻抬眸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也掩盖不了这唇边笑意不复往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