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少却武功绝高,难免有些桀骜情绪,但他所要负担起的是整个岭南宋阀,再如何桀骜也不会轻易做出个定论。
可宋缺又无端觉得,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又被往某个既定的方向推了一步。
这好像意味着他起码从北行目标的内在逻辑上已经被戚寻给说服了。
这应该并不是个好现象……吧?
他心中思量盘桓间依然没将目光从戚寻的身上挪开。
在他视线之中,斜靠在上首的狐裘少女拍了拍倚靠在身边的白虎,这只猛兽便相当乖觉地跟着站在角落里那个青年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在推开门扇的时候,屋外的冷风卷入,将屋中的炭火盆都好像吹灭了一瞬,但另有一抹亮如烧灼金红之色的光在室内猝尔明亮了起来。
宋缺看得分明,正是戚寻将手边的剑拔出了剑鞘!
“宋公子有此一问很正常,打一场?”戚寻右手扣住了剑柄。
先前用北周或者隋国公迟早南侵来说服宋缺,若是救出吴明彻起码长江天险还是天险,平衡不会在一时半刻间破坏,她还得多说两句,但要证明她的确是个再合格不过的队友,这多简单啊!
她擅长这个得很!
没有什么是打一场不能解决的,实在不行就打两场嘛!
此时在她眼前的宋缺可不是后来与宁道奇交手之时,天刀刀意已入天人之境,堪称舍刀之外再无其他的大宗师。
他如今带在身边的甚至也不是那把最终让他成就了天刀之名的厚背乌黑长刀。
一个甚至还没摸索到自己最擅长的武器是何物的家伙——
这就是初出茅庐的宋缺给戚寻留下的印象。
固然这个世界的武道上限让二十岁的宋缺,不能按照戚寻此前所接触到的二十岁的人来一概定论,也并不妨碍戚寻这会儿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人。
想归这么想,当宋缺也表露出了何妨一战的态度的同一时间,戚寻可毫无给对方留手的意思。
金虹剑拔出剑鞘的倏忽急转仿佛在一瞬之间完成,闪电惊鸿的剑光已经直冲宋缺而来。
虹彩流动在剑尖破风而来。
这剑意迸发之间,刚站起身来迎敌的宋缺在这一瞬间当即便面对着前后夹击的状态。
背后是屋外凛冽的长风,其中甚至夹杂着一点说不清是碎雪还是冷雨的颗粒,面前则是丝毫不逊色于朔风过境的森冷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