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二十四箱精铁就被一箱箱地并放在这辆马车之上,朝着汴京城运送而去。

这可实在不是一份分量很轻的礼物。

车轮压在路面上的深痕,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这马车上装的尽数都是些珠宝辎重。

好在京畿之地可惯来没多少敢劫道的,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劫持到什么大人物的头上,像是戚寻这样一辆马车两个人的运送阵容,若没什么真本事更不敢如此放肆。

不过倒还真有人盯上了这辆特殊的马车,只是当前来打探的人在与这马车擦身而过的惊鸿一瞥间,正看到了坐在马车一侧的狄飞惊。

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的猝然对决,以雷损落败殒命告终,却在这两个月之间始终未曾传出狄飞惊的下落。

戚寻将狄飞惊弄成了操纵的傀儡这事是当着苏梦枕的面做的不错,也她几乎没让狄飞惊在金风细雨楼中露过面,在彼时权力交接的局面下也并没人留意到这一点。

后来便是雷媚初初接手六分半堂,为了表现自己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宽仁的,将雷损的遗体安葬在了六分半堂为堂中重要人物修建的陵寝之中,若是狄飞惊也身陨在此役之中,本该也葬在了那里才对。

但现在看起来,他却并没有死,还跟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狄飞惊到底有多少本事,对京郊之地混饭吃的人来说可不会不知道。

正在京城之外的楚河镇上便曾经留下过他与金风细雨楼对峙后,以居中汉界长街为界限定下君子协定的传奇经历。

这样的人再怎么低垂着头,苍白着一张秀美的脸坐在马车的一边,像是个赶车的车夫,又再怎么因为雷损之死必然是失势的状态,都不可能有人敢打劫到他的头上来。

何况到底是不是失势谁又能说得清呢,就连苏梦枕都曾经说过,金风细雨楼若是能击败六分半堂,像是狄飞惊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能不死就不死的。

一个能让自己的对手觉得他活着比死了更重要的人,可随时都有可能会东山再起。

原本还对戚寻这辆负重而行的马车有些想法的人都当即收回了盘算——

这种让人头疼的人物还是交给苏梦枕来解决比较好。

然而这个派出了探子的京郊地头蛇很快得到了一个新消息,“你是说有人去劫道了?”

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等听到回答的时候,这位一捋袖子就露出了花臂纹身,看起来就很社会的大哥露出了个足够吃惊的神情,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两个人?”

“不错,是只有两个人。”那名望风的小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绝没有在说个假话,而的确是他看到的事实,“那个看起来身份地位高一些的还骑着个毛驴,但是我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