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燕南天犯怵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现在在这种牢牢紧盯的视线之中,他吞咽了两口唾

沫,下意识地回道:“我说夫人当年怀的是双胎,若是……若是移花宫先带走了一个也不无可能。”

怜星当年为了让两个孩子活下来而提出的兄弟相残的计划其实是很站不住脚的。

若是这两个孩子中的另一个并没能成功被燕南天带走,或者并没能活到能跟另一位打擂台的年纪,就像带着江小鱼闯入恶人谷的燕南天就险些当真死在了此地,那这个报复好像除了气到自己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但江别鹤也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的脑回路,他还真觉得此种报复的方式可行得很。

在意识到当年的另一个孩子其实是成功出生,又被移花宫带走,极有可能就是如今的花无缺后,他便在此时将这东西抛出来当做换取自己求生阶梯的凭据。

然而他却只看到燕南天依然瘦削得有些病态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玩味,“你这话说晚了,我正是要来找小鱼儿说这件事的。”

他冲着小鱼儿招了招手,“走吧,花无缺已经被邀月宫主从武汉急召回来了,正是要与你们说清楚这件事。”

“花无缺极有可能是他的兄弟”,和“邀月居然肯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这两个重磅炸弹,饶是小鱼儿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经算得上是世上少有的了,还是难免为之一震。

可他也很清楚,燕伯伯绝不会只是为了让江别鹤打消这个借此脱身的想法,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大概率是一个事实。

这个一直悬在头顶的三月决斗,忽然因为决斗的对象是自己的兄弟而结束,实在是让江小鱼有种脚下虚浮轻飘的不真实感。

但当他走进燕南天领着他来到的酒楼,他又下意识地挺起了腰板,又旋即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陈年的刀疤。

谁让他要见的是他其实已经打交道过了多次,却此前一直是“仇人”的兄弟。

他可不能让自己显得不够淡定。

“总觉得这位邀月宫主其实还是挺不情愿的。”

这家开在岳阳的小酒楼被临时包了下来,正是戚寻等人如今入住的地方,这场特殊的认亲被放在一楼的厅堂之中,戚寻懒得下楼,被人问什么她到底是如何说服邀月的,干脆和温丝卷留在了楼上。

“反正她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有了新的继承人,实在没必要拘束在这段从本质上来说就很扭曲的恩怨情仇之中。”戚寻托着下巴,朝着邀月看去。

正如温丝卷所说,邀月冷着张脸看起来格外不好亲近,谁看了这张脸都要觉得她是不情愿承认花无缺就是江枫的儿子的。

但大概是因为明玉功突破了第九层后,更趋向于表现出一种气息收敛,内劲通达的状态,就连怜星都觉得姐姐看起来多了点亲和力,其他人也大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