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棠姐姐也很不容易……”

夏蝉声声吱鸣, 谢淮洗过澡又吃了三大碗饭, 和颜明哲一起躺在院子里乘凉的榻上, 看着星星嘟囔, “可我就是觉得她什么都能做到……”

“你这臭小子!”颜明哲拍了一下谢淮的头顶, 惹得谢淮瞪眼, 他笑了,“从小是谁和你玩,谁教你认字、读书、习武?和你‘棠姐姐’才好了几天呐,就把我排到后头去了?”

颜明哲说着,不断揉谢淮的头发,气得谢淮站起来打掉他的手, 说:“你还说我?不是你一见着黛玉姐姐就走不动道儿?若不是我和棠姐姐好, 你哪儿来那么多机会见黛玉姐姐?”

“嘿!”颜明哲也坐起来, 揪着谢淮的耳朵让他坐下,笑道,“你棠姐姐日理万机忙得很,你黛玉姐姐也不是十岁小孩儿,她本来就不大细管我和你黛玉姐姐的事,你真以为你帮了我多少?”

谢淮疼得呲牙咧嘴,用手去掰颜明哲的手,颜明哲又立刻把他制住,他便抬脚连踹了颜明哲好几下。

颜明哲“嘶”了几声,站起来把谢淮也拎起来,笑道:“皮痒了是不是?咱们练练!”

表兄弟两个才洗完澡,又在院子里滚了一身土。

前院的打斗声传到后院,谢江放下书,揉着太阳穴说:“颜表哥和阿淮又闹起来了。”

谢泽摇头道:“他两个就和亲兄弟似的。”

谢江笑:“二哥以前总嫌阿淮吵闹,现在是想要他这亲弟弟,又嫌弃我这堂弟了?”

被谢江提起小时候的事,谢泽大感不好意思,一本书拍在谢江头上:“看你的书罢,过两个月去国子监考试,若拿不到一等,你觉得大伯和我爹……”

谢鸿是翰林院庶吉士,两年考核皆是优等,等明年散馆便会授职,至少也是翰林院七品编修,颜明哲更是上一科得中探花,已经做了两年翰林院编修了,明年还不知会升调至何职。

父亲叔叔和兄长们都太过出众,下头最小的弟弟谢淮,家里又默认他将来从武,不从科举一道走,谢家就剩谢泽和谢江两个没功名的人,自然身上压力不小。

谢云正和谢云儒皆有荫监名额,不需谢江谢泽回祖籍考童生试。八月初一是今年国子监考核第一场,各省都有优秀的生员前来考试入学。谢江和谢泽虽可免试,但若不参加考核,便只能被分到国子监荫监班中去,进度要比正经的生员班要慢很多。

以谢泽谢江的水准,自然不能去荫监班,便仍要参加考核。而若成绩不大如意,丢了谢家的人……

想到各自父亲的脾气,谢泽谢江不约而同忽视了前院的声音,又开始埋头苦学。

此时,林棠也已梳洗完毕,准备入睡,她正趴在床上,享受林黛玉才和刘司药学来的推拿手法。

骑马是极其考验体力的一项运动,连着十来日下来,林棠腰上腿上的肌肉又紧实不少。今日下午又是没吃饭,直接巡遍整个京城,回家之前,谢淮累得只能趴在马上,她也浑身都在疼了。

被林黛玉按得浑身舒泰极了,林棠偏头笑问:“刘司药没收你做个关门弟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