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听见人唤,夏浓转头看了一圈,见前头林棠和林黛玉都没在意,便提着裙子出了府门,问杨树:“是你叫我?”

杨树把刀递给她:“请姑娘交给侯爷。”

夏浓是日夜贴身服侍林棠的人,虽没亲见车内林棠和林黛玉发生了什么,也影影绰绰猜到了一些。

此时余下跟出门的禁卫已经赶着车马走了,守门的禁卫和小厮们都假做没看见他们,却时不时的偷瞄一两眼。

感受到旁边的视线,夏浓红了脸,却仍用手指拽住杨树的一点点袖子,将他拉到墙根下,迅速撒手站好,说:“今日的事你不许告诉一个人。”

豆大的汗珠从杨树额角落下,他看着夏浓乌云一样的头发和细腻的后颈,喉结一滚,答应了一声:“姑娘放心,我知道干系。”

“姑娘……”

“夏浓!”朱琴出来找人,看见夏浓和杨树站在一处,杨树高大的身影把夏浓几乎挡得严严实实的,不自觉脸上一热。

“你怎么还不进去?一会儿侯爷找不见人了看你怎么办。”她咳嗽几声,看杨树好歹让开了些许,“杨千总,我们先回去了,今日也劳动您护送侯爷了。”

杨树严肃道:“护卫侯爷的安全乃在下职责,当不起姑娘们的谢。姑娘们请,我也去了。”

角门在身后合上,朱琴忍不住偷笑,问夏浓:“你和他在那儿说什么呢?那里到底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也不怕人看见。”

夏浓红着脸:“说的是正经事,你别想歪了。”

朱琴笑道:“我倒要知道你说了什么正经事。”

夏浓把短刀拿出来,在朱琴眼前一晃。

朱琴一愣,面上的笑容和眼中的打趣都消失了。

“这是侯爷的心病……”朱琴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愁意。

“我只见了一次战场,就吓得做了一个月的噩梦。侯爷不许我们再看,却天天身处其中,还总有人想刺杀侯爷……”夏浓把短刀深深藏进袖子里,“侯爷不许咱们告诉老爷和二姑娘,可你我劝不了侯爷,一直让侯爷把事藏在心里,天长日久的,怎么是好呢……”

看正房近了,朱琴忙打起精神,露出笑容,又赶紧让夏浓也笑,说:“二姑娘是个七巧玲珑心,说不定已经猜到了。若二姑娘问咱们,咱们不能说实话,说几句别的提醒,二姑娘也能懂!快别瞎愁了,有发愁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和二姑娘说呢。”

因没想到林棠回来的这么晚,薛宝钗已带薛宝琴来清宁侯府等了半日,林黛玉怕失礼,晚饭特请了她姐妹俩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