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清忙道:“伯爷,这便是苏小将军当年的亲兵,叫贺全义,他们共五十四个人,五年间一直在末将这里。”
林棠道:“让他们过来。”
桂清本想直接叫贺全义等过来,想了一想,他走过去,压着气在贺全义身边低声道:“清宁伯可是昨晚才抓了高廉和安修石,现在钦差正查他们的罪,我看她特意亲自过来必是要见你们。你若心里还有你苏将军,就给我老实些,别这时候冲动惹事!”
贺全义大喜,要和桂清说什么,被桂清一脚踹在屁·股上:“还不快去!”
林棠看贺全义到了她马前,还没开口,贺全义就直挺挺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她哑然失笑,问:“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贺全义抬头,竟是眼含热泪:“多谢伯爷替苏将军报仇。”
林棠给沈明照使个眼色,沈明照把贺全义扶起来。
看贺全义额头上一片血迹,林棠下马往前走,说:“苏长安本该是保家卫国英勇杀敌的功臣,被罪臣高廉和安修石陷害污蔑,事情大概已经查清,罪臣已经认罪,但还差找回苏长安的尸骨,好生安葬,方是证据齐全。苏长安是在何处被杀害我已知道……”
贺全义满面是泪,要主动对清宁伯请命,被桂清又怼了一拳,眼睛瞪着他不放。
别高兴的乐过了头儿,伯爷还没说话,你倒要先抖起来了?
林棠听着身后的动静,上了台阶,停下脚步,转身笑道:“贺全义,我过来找你们这些苏长安的旧部,不但是要找回他的尸首安葬,还有和各城联络,捉拿同谋,安抚将士等事,也想让你们一同去。你们是当事的人,说起话比别人要可信,而且你们想给他报仇,我也不必担心你们阳奉阴违,和高廉安修石的同谋勾结。我想着,你们能为了给他报仇隐忍五年,必然是有勇有谋能沉得住气,忠义双全的好汉子。”
贺全义激动极了,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再次跪下,他身后原苏长安的旧部也都跪下。
贺全义哭道:“小的们当不起伯爷这般夸赞,只求伯爷相信我们,让我们去办这些差事。”
林棠收了笑:“我本是想派你们去的。可我来了一看,我是辰正三刻叫桂将军过去的,现在还没到午时,你们就等不得了。你们连这点儿耐性都没有,如此冲动,既不听桂将军的话,见了我又不知道行礼,并不敬我,我如何能信你们能把差事办好?”
贺全义心中悔极,却没为自己辩解,只将今日一早他们听说高廉捉拿了安修石,命人封锁城门起,到怀疑钦差被高廉蒙蔽,他们如何商议定了,拼着命也要和钦差说出实情,不然苏将军的案再无可翻之日,又是如何与桂将军请辞,桂将军如何拦他们不许一同去见钦差,照实都说了。
说完,他又磕头道:“小的们知道自己违反军规,不求伯爷宽宥,只求伯爷给小的们一个机会,让小的们能亲自替苏将军做些身后事。小的们参军跟着苏将军,本是想多杀敌报国,可偏遇到这等事,报国未成,还任由奸邪之辈作乱。若伯爷能给小的们一个机会,让小的们帮忙将同谋从犯捉拿归案,也算小的们为国尽忠,小的们日夜感激伯爷。无论回来之后伯爷如何处罚,小的们从此不但上了战场多杀几个敌人,这辈子若报不了伯爷的恩,等下辈子再结草衔环报答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