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停了脚,草草对林棠一礼,敷衍道:“在下也是怕伯爷年轻,若让伯爷先知道,再露馅坏了大事,所以没说。伯爷何等尊贵之躯,在下也不会让伯爷有一分一毫损伤,是伯爷想太多了。伯爷,您虽是女子,可既已是朝廷命官,凡事还是以圣命为主。若今日的事没成,伯爷是承恩公府的义女,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儿,在下可……”
听到这里,谢云儒不能不出面了。
他咳嗽一声,严肃道:“王大人,慎言。”
王子腾一句话没说完被噎在嘴里,看着谢云儒的面色,怏然把话咽回去。
他又再分别对谢云儒和林棠一礼,竟先往前走了。
林棠面色愈发阴沉,气得住脚,勉强笑道:“既然你们要商议的大事都不必告诉我,我也不必留在这里了。我回去了。今晚我就给陛下上折,请求早日回京。”
王子腾在前面的脚步一停,回头看林棠。
林棠冷笑回看。
见闹得实在不像样了,谢云儒给高廉使个眼色,他自低声教育林棠,高廉去和王子腾说男子汉大丈夫,对清宁伯服个软能怎么样等话。
王子腾愤愤道:“高大将军,你不知道,她……”
他想了想,跺足叹道:“若不是她太过分,一直纠缠不放,我何至于为难她一个小女孩儿?皇上看重她,她也确实是有才,可她也太较真了,到底是太年轻的缘故。高大将军,你这里有没有暂歇的地方儿?我先和她分开两处,各自冷静一会儿再说罢。”
高廉看天还不算极晚,再看那边谢云儒劝了林棠半日没管用,她还是拉着脸不高兴,便道:“也只能如此了。”
知王子腾等为了拿住安修石,晚饭也未曾用好,高廉便命备宴上菜,分为两席。
但他在安排座位的时候有些为难。
王大人和清宁伯都是忽视不得的主客,不能没有人陪,偏他们又要分开各自坐,他自然是要陪王大人,可清宁伯那边……
林棠和王子腾对坐在交椅上,谁也不看谁。
见高廉似有为难之意,她道:“高大将军不必担心我,若深夜冒昧前来打扰贵府,在陪客上我还要挑三拣四,不是更坐实了我任性妄为,不顾周全,不顾大事的名声?您尽管陪王大人和二叔罢。听得您有一位爱女,和我年岁差不多,若高姑娘还没睡,不如请她过来,我和她坐一会儿就罢了。”
清宁伯都这么说了,高廉也高兴不用他两头为难。
他忙低声命亲信:“快去后头请姑娘来,就说今日京里来的清宁伯到了,她是承恩公府的义女,必然常见那颜明哲,让姑娘快来替我陪客。再说我说的,姑娘今晚累着了,明儿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弄来!”
高大将军府的正堂也是面阔五间,堂屋正中,东西两侧各有次间稍间。
已不能亲自陪林棠,高廉便请林棠入东次间,他和王子腾等到西次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