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贾母又问:“你孙子的媳妇儿是什么时候生?”
赖嬷嬷回:“如今八个月了,约莫是四月发动。”
贾母道:“凤丫头也五个月了,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
赖嬷嬷略顿,方笑道:“虽说是生男好,可不拘是男是女,都是老太太的重孙。琏二爷和二奶奶都年轻,先开花后结果也是有的。”
贾母笑道:“你这老货,说句男女,也这么小心做什么?”
赖嬷嬷赔笑几声,转了话音,和贾母说起外头听来的新鲜事,惹贾母笑了几场。
看贾母渐次心不在焉,人也似是困倦了,赖嬷嬷便起身告退。
贾母并不留,只道:“你去罢,明儿再来。”
顺着原路出了贾母院子,来到荣国公府角门,还是彩雀扶着赖嬷嬷上车,林棠跟在后面。
在车上坐稳,赖嬷嬷面上的笑立时都去了。
她往后一靠,口中叹出一声,闭上眼睛。彩雀忙忙的来至她身边,给她揉两侧太阳穴和颈□□位。
林棠安静坐在车门处,车轮滚滚往赖宅行回去。
走至半路,赖嬷嬷才睁开眼睛:“倒碗茶。”
林棠忙拿茶碗倒至五六分满,赖嬷嬷接过喝了一口便又递给林棠。
彩雀低声道:“老太太真是辛苦了。”
“这话可不许再说!”赖嬷嬷张口轻声斥道,“不管在家里还是外头都不许说!”
彩雀忙低头认错。
林棠细品赖嬷嬷说话行事,心内暗笑原来她对贾母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忠心。
想想也是,赖嬷嬷自己在家做老太太,到了荣国公府再得优待,也只是个嬷嬷。这么大的落差,有多少人能平静接受?
回到赖宅,王婶子和另一个大丫头彩兰早率两三个婆子迎接。
赖嬷嬷回到屋内,喝了两口水便更衣要歇着。王婶子和彩兰在旁侍候,彩雀和林棠也各回屋子换家常衣裳。
“你倒真是好运气,头一次去就得了国公夫人的问。”出了正房门,彩雀上下打量林棠好几遍。
林棠低头一笑,用对彩雀一贯的尊敬语气说:“还是多亏了姐姐提拔我。不然我连老太太屋里都进不去,更别说能去国公府,我都不敢想。”
彩雀嗤了一声儿,跟着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你往后常跟老太太往西府里去,我给你的衣裳你小心些穿,别弄坏了。”
林棠并不在意彩雀是为什么变了态度,她只关心一句话:“姐姐,今儿不是彩兰姐姐上午有事,所以才是我去?以后我也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