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音瞪着那包裹里红艳艳的衣服和金灿灿的饰物良久,面无表情地看向玉罗刹。

“你是不是身上的伤不疼了?”

玉罗刹就知道这个主意说出来有很大几率要挨揍,但是他期待的小眼神几乎都要闪耀出星光了:“扮做别的扮相或许很难,但是西域男子对阿音你来说绝对不难的!照着我演就行!”

“……男子?”晏鸿音伸出手,挑起那轻飘飘的布料和动一下就叮叮当当的配饰,挑眉。

“这是外纱,衣服绝对不透的!我哪里会让别人看我的阿音。”玉罗刹指天发誓。

其实这个主意是玉罗刹昨晚听晏鸿音说她扮做指挥使时出了纰漏才想起来的。

“你会犯这种疏漏,那就代表京城熟悉你的人,也知道这项不足。”玉罗刹手指轻点自己的喉结处,“既然如此,不妨利用一二。”

晏鸿音的身形比起真正的男子更为瘦削单薄,这在女子之中分外显眼,哪怕是江湖女子也十分鲜见,但若是西域擅舞的男子,为了轻盈起舞,他们的身姿大多瘦削有力,恰好与晏鸿音相符,而只需要稍稍改变晏鸿音之前易容手法的粗糙,加上些许缩骨挪移之术,便会十分完美。

晏鸿音的视线落在玉罗刹说话时微动的喉结上,忽然道:“之前你黑衣蒙面抢夺画像之时,我并没有看到这里。”

背影身形可以骗人,但咽喉这种脆弱的部位,极少有人能通过改变此处伪装性别。

那次晏鸿音打斗之时特地留意了对方的脖颈处,发现平滑光洁之后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的性别。

现在想来,那恐怕是玉罗刹内里不足无法白雾蔽体,所以用了这种法子来迷惑他人。

玉罗刹得意扬眉:“乾坤大挪移中就有骨骼挪移之法,我年少讨生活的时候,这手缩骨救了我不少次呢!”

玉罗刹在关外雌雄莫辨,神秘诡谲的传闻,可不仅仅是因为那层内力外放的白雾,还因为这人时不时心血来潮散去白雾遮蔽之后,凭心情时男时女变幻莫测的模样。

王怜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这几日被晏鸿音认出来的次数变多了不少。

他在金陵城没什么事,便用各种身份穿梭在晏鸿音身边,偶尔同她说两句话,此前只要不是他主动凑上去露出破绽,晏鸿音从未发觉过他的易容。

但是这两天,他居然有几次同晏鸿音擦肩而过的时候,总是隐隐发现晏鸿音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他。

虽然只是怀疑并非看穿,但这对晏鸿音来说已经是件很不寻常的改变了。

还有……这几日晏鸿音身上的某些感觉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整个人并不似之前那样紧绷冷持,多了丝说不出来的味道。

那种感觉……有股熟悉又陌生的西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