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留下触霉头,陆小凤当即脚底抹油拔腿就溜。
“师父,我去完成任务哈,您记得按时吃饭~”
女人将手指间的几根发丝取下来,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臭小子。”
那声音不再是婉转柔美的女音,而是如同流水击石般的男音,带着些冷,又带着比之女音更加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靠近的危险吸引力。
三日后。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玉罗刹闹着要一家人出来逛街买东西,花满楼对此表现得很是兴奋,从早上开始就眼巴巴地期待。
晏鸿音和西门吹雪见这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一同出门。
花满楼自幼在金陵长大,但对金陵城却并不见得有多熟悉,玉罗刹也跟个小孩子一样,牵着花满楼在人堆里左挤右窜,完全没有一两个多月前身上还残留的傲气。
西门吹雪走在晏鸿音身边,低声道:“……他怎么就能这么自然?”
花满楼不知道玉罗刹的身份,但西门吹雪知道,正因为他知道,也曾经见识过将他从兰州一路杀出刺客追赶的玉罗刹,才会这么长时间都难以习惯消化这么一个,天天钻厨房,撒娇卖乖兴奋逛街的玉罗刹。
晏鸿音看着玉罗刹的背影,道:“这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却也是他最为可怕的地方。”
玉罗刹武艺高强,心性肆意,这都是江湖皆知的事,但晏鸿音却觉得,玉罗刹这个人最可怕的一点在于,他不吝啬于展现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将自己禁锢在某个身份里,他可以是玉罗刹,也可以是阿玉,甚至可以是其他别的身份的任何人。
狠时能狠,忍时能忍,玩时能乐,哀时能放,这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西门吹雪咬唇:“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像晏鸿音一样融入人群做一个普普通通毫无棱角的大夫,做不到像玉罗刹那样潇洒自如无拘无束的如鱼得水,也做不到像阿楼那样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西门吹雪想到幼时母亲曾经一边打他,一边哭着求他哭出来的画面,越发沉默。
“你本就不用做到。”晏鸿音抬手挡开了车上竹竿差点扫到西门吹雪的摊贩,淡淡道,“你本就不是他们。”
“那我是什么?”西门吹雪心头一跳,停下脚步,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在胸中跳动。
晏鸿音低头看他,她总是这样,不论是与花崽还是西门崽对话,都全然没有因为他们的年龄而忽视他们想法的意思,总是以一种平等的态度去问,去答。
“你想成为什么?”
西门吹雪袖中的手指一颤。
“我……”
有什么呼之欲出的话,却卡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