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音身后站着的是那个身形壮硕的壮汉,担架上原本哎呦哎呦的老头此时也停了动静,皮肉松弛耷拉下来的眼皮一掀,眼白浑浊,低声威胁道:

“晏大夫也不希望我们在这动手吧?”

说实话,哪怕晏鸿音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普通的大夫,但也从没有体验过这种被人用匕首抵着后腰绑架的经历。

她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淡定道:“老人家的骨折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接骨,日后恐怕难以站立。”

那壮汉眼露凶狠道:“这就不必晏大夫费心了。”

……

晏鸿音被套着头带到一处宅子里,再度能看清眼前时便已经身处柴房。

柴房里没有窗户,角落里堆着柴火和稻草,门被糊了一层粗布封得严严实实,就是手法简直粗糙得不值细看。

这些人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十分寻常的地痞混混。

晏鸿音并不像玉罗刹那样喜欢演各种奇怪的戏码来逗趣自己,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些人会是因为什么盯上了她。

所以她维持着双手被绑在身后的姿势找了个舒服些的角度靠在了稻草堆上。

而这些人也并没有多有耐心,很快,那个瘦麻杆就拿着笔墨来到了柴房。

“晏大夫也看出来了,我们哥几个就只为了求财,不想伤及性命,识相的话,就给你夫君写封信让送金子过来!”

晏鸿音:“……”

“你们为何会觉得我们有钱?”

明明就连住的地方甚至都不是城中心的宅子!

那瘦麻杆得意道:“财不露白的道理我们懂,虽然你们装得是不错,但是前阵子我亲眼看着你们从花家堡出来,在那以后花家堡对外求医问药的告示就撕了,你又是个大夫,赏金肯定是被你们拿了。”

“晏大夫别着急反驳啊。”瘦麻杆见晏鸿音要说话,哼了一声继续道,“这几天我们兄弟分头都盯着你们呢,晏大夫是装得不错,可你那个败家的夫君却是从金陵城最好的酒楼请了厨子去到外宅做吃食,我们去吓唬了那厨子一番,你猜怎么着?就那么几天功夫,那厨子得了十多个金瓜子!”

晏鸿音:“……”

玉罗刹原来为了学厨,这么下功夫的……吗?

“哦,晏大夫想必还不知道?听闻晏大夫与夫君也算是一见钟情,晏大夫还治好了他的病?”那瘦麻杆说着说着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她,啧啧道,“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坏,他在外面置了宅子这事儿晏大夫恐怕根本不知情?那新开糕点铺的老板娘可是有姿色得很呢!”

坐在柜台后面那眼神看着跟钩子似的勾得人心里直痒痒。

足足反应了好半晌,晏鸿音张了张口,表情怪异道:“既然他都在外面养了外室,又怎会来拿钱赎我?”

瘦麻杆冷冷道:“赎不赎的试了才知道!行了,废话不多说,晏大夫,写信吧!”

晏鸿音无语,缓了缓,说:“……你先把我手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