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算是假的,今儿也得把婚给成了!
晏鸿音:“……”
放下马车帘隔绝外面两个小丫头灼灼的视线,晏鸿音坐回到车厢里,默默无言。
那两个被推进车厢的锦盒一个挤一个已经挨到了玉罗刹的腿边。
玉罗刹总算是明白了,每次当他自认为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时,晏鸿音总会给他新的“惊喜”。
这个人是这样,如今看来,这人身边的人,八成也都不着调。
晏鸿音被玉罗刹幽幽的眼神看的直摸鼻梁,低声道:“嗯……家中长辈对我的婚事很是焦虑,这两年江南盯着晏鸿堂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所以……”
玉罗刹自然听懂了晏鸿音话中含义。
晏鸿音之前所言的她需要一个夫君,还真不只是说说而已,不论从家宅安宁还是外间麻烦上考虑,晏鸿音成亲的确能解决不少事。
这对玉罗刹来说是件好事。
玉罗刹眯了眯眼,有所求就有破绽,有弱点才好拿捏。
思及此,西域风情的大美人莞尔一笑,主动开解了晏鸿音的尴尬:“看样子府上已经准备好了,要换喜服么?”
晏鸿音感激地看了眼玉罗刹,迅速打开锦盒瞥了两眼,拖着其中一个几步跳下了马车:“我去其他地方换,阿玉稍待片刻,我让人过来引你去别处换衣裳!”
褪去宽大的白衣外衫,晏鸿音飞快解开手臂内侧的针套扔到一边,旁边的衣架上喜服被她挂得乱七八糟。
发丝霜白的老妇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伸手轻车熟路般替晏鸿音将发丝里藏着的袖箭取出,放在桌上发出叮咣一声。
她脸上的褶皱越深,不禁念叨起来:“你看看你,多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头发不好好梳,衣服里还藏着这么些乱八七糟的东西,让将来的夫君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哦。”
“要不是怕吓着阿玉,我怎么可能身上就这么点。”晏鸿音撇嘴,换了新的里衣,低头系着带子。
老妇颤颤巍巍走过去拽喜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晏鸿音,眼里染上笑:“你这次回来,倒是同以往不太一样了。”
晏鸿音愣了下。
“前日里你传回来的信有消息了。”嬷嬷一边替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披好里衫,小心整理着暗纹刺绣交织的领口,轻声说着,“江南排查出了西域魔教的据点,是城北的那家点心铺子,生意倒是一直不错。”
嬷嬷同样是一名锦衣卫暗使,常年定居在江南,早些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娘子,只可惜暮年遭难,丈夫儿孙一家都惨死仇家之手,在投诚锦衣卫借着朝廷的手段报了仇之后便就此为锦衣卫做事。
当初出手助她亲手了结旧仇的便是初掌锦衣卫的晏鸿音,只不过嬷嬷只当晏鸿音是暗使中官职高一阶的上峰罢了。
二人相识多年,晏鸿音性子直率,嬷嬷看着晏鸿音长大,几乎已然和看自己亲人没甚两样。
晏鸿音挑眉:“城北的点心铺子?难道是合芳斋?”
“不错。”
合芳斋算是江南的老字号了,晏鸿音每次冬日里来江南,都会买些他们店里的梅花酥,没想到下面还藏着这么一层。
“关于那西方魔教教主,还有别的确切消息么?”晏鸿音捋平整袖子的褶皱,抬手顺着嬷嬷的动作弯腰低头套上沉重的喜服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