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很快吃完饭,答应迹部去上课,然后扯了助听器去校图书馆。
这个世界生物科技方面的发展程度十九世纪末就跟他的世界二十一世纪初差不多了,近代以前的历史相同,分水岭在一个世纪前,所有资料都对此做了模糊处理。
听到放学铃响,白村去了网球部。他上次见这种众人嘶声尖叫的场面还是在火场。
网球部放文书资料的地方,白村翻到了迹部的,偷到数据走出不远就碰到了人,是上午的短发女生。
为免生事端,白村躲在浓荫的树后,只见她笑着跟在一名女生身后说些什么。
待近了,白村发现前面的是上午学生会室的涉谷。而短发女生与其说是巴结,不如说是单纯的憧憬并崇拜着她。
涉谷很少回她话,嘴角下撇,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
“你当上学生会副主席,跟迹部的距离更近了呢。”
听到这,她半睁不睁的眼睛方才转了转。
“可是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短发女生起劲的说,“眼神不木愣愣的了,脸上的口子也没有了,我明明看他们划得可深了……”
说话声渐远。白村听了,她说的大概是原主,实施霸凌者不止一人,有主谋有帮凶,但原主的自闭症不是结果,是诱因。
这群被繁衍下来的人类存在不过十余年,身体、智力、认识尚且不完全乃至残缺,能耐更是仅有欺凌更弱者而已。
“你怎么没戴助听器?”
白村回头看到运动过后的迹部。他眼眸海蓝,右眼角的泪痣更为其添色不少,金发飞扬,意气风发。
人与人确乎有本质上的等级。从跟踪、被欺凌到回家疗养,迹部至始至终都不认识白村业,他有足够不顾琐屑和其他人的理由。
无论如何迹部都没错,白村觉得自己会厌恶这种人,但没有厌恶之情涌现。
白村拿出助听器戴上,坐上迹部的私家专车。
头抵在平稳的车窗上,沿途街景繁复密集,拥堵涌动的车辆,戴着口罩来来往往目光冷漠的人。
这个东京的人口至少是他认识的那个东京的三倍,猜想是由于生物科技发达带动医药产业,让世界全面提早迎来了人口大爆炸。
迹部出现后再没有疑似那伙人的踪影,白村夫妇不知怎么为他找到了迹部先生作为保护人,所以那对假夫妻才在临近开学日前如此焦虑,因为开学日迹部氏的庇护就到了。
如此一来,白村夫妇知道将会降临的灾祸,而迹部先生受其所托也应该有所了解。白村或许得想办法见上他一面。
受过那么过分的欺凌,白村业身上为什么没有伤痕,如果归功于医疗技术,这个世界为何会和他的原世界产生这种分歧?
房子内地下室的血迹还没找到主人,房子外又来诸多谜团。
落日余晖从茶色车窗透进来,今天将要落幕,明天又当如何……
不过不必为明天忧虑,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迹部跟管家交代了些什么,很快晚餐时,英伦风长餐桌边白村收到了支符合这个时代的翻盖按键式手机,已经存了迹部号码。
“医生半小时后到,配合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