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脸皮厚比城墙,一手撑着窗户笑吟吟瞧着他,“好说好说,你我之间,何需那些虚伪客套?”

钟卿看她一眼,清亮深黑的眸子里似有诧异,“公子与在下很熟?”

“啧!”花锦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状元公可不是忘记了昨日太和堂里你我……”

钟卿神色一凛,耳朵似有些微可疑的红,“公子当自重!”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骂我?”

“在下并无此意!”钟卿接得有点急,抬头又撞上她带笑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气闷,不由脸色发冷。

这个时候可不能把人给惹火了!花锦赶紧见好就收,“开个玩笑状元公不要在意。不过,你就打算这么招待我?”

隔着窗子,的确不是待客之道!

钟卿终于离开他的书桌去开门,花锦积极迎上去,却被钟卿不着痕迹挡住在门口,眉目微垂似乎略带羞赧,嗓音越发清润,“天光正好,在这院中也别有一番趣味,倒是比阴仄仄的房中好多了。”

温声入耳,花锦瞬间被他撅住所有心神,当即点头,“听你的!”

温暖的日光披下来,笼在院中还算茂盛的树冠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微风拂来,携着钟卿手中的茶香,醉人心脾。直到看到钟卿不悦而微抿的唇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钟卿好脾气,“公子此番不告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瞧瞧,看着温和有礼,实则一直记着她不请自来这事呢!

花锦端正了坐姿,一脸郑重,“昨日街上,在下实在仰慕阁下才学,是以玉佩投掷,却不想误伤阁下,心中愧疚至极,是以今日上门探望。”

钟卿清润的眸子看着她不说话,花锦半点不见心虚,倒是越发关切,伸手欲握住他的手,“钟卿如今可还有不适?”

钟卿抬手将茶杯握在手中,不着痕迹避开花锦的手。花锦也不在意,干脆执壶为他续上些许茶水。

钟卿叹息,“本就是皮外伤,如今早已大好,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钟卿此言差矣!”花锦一脸严肃,“如今科举落幕,派官就在眼前。此时各个举子无不忙着四处走动,倒是你因着这伤处不得成行,若是日后影响了钟卿的前途,那我才是罪该万死了!况且往年惯例,状元公该入翰林院观政,然我以为钟卿人才难得,此之于你实在大材小用。我知晓……”

“不劳公子费心!”不等花锦说完钟卿便出言打断,“实不相瞒,于钟卿而言,参加科举更多的是为家父心愿而已。对于日后的仕途,在下愿意听从圣上的安排。”

花锦顿了一下,“便是被发配到便将之域做个小官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