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某人早就没了影儿:“爷呢?”
滴翠边侍奉她净手边答:“宫中传唤,一个时辰前已经走了。见福晋认真,便没打扰。临走时留了话,让奴婢瞧着些时间,一旦福晋您忙活超过两个时辰就立即制止。”
“好歹吃口饭,略歇歇,才能继续。否则的话,他就做主往书肆买上几本书,让四阿哥勤奋好学去。”
啊这……
伊凤好笑摇头,滴翠见状忙劝:“福晋别不信,阿哥爷真真把您放在了心上,处处惦记着。反而是您,又是冰点阁,又是俩格格的。连往延禧宫献的殷勤,都比惦记阿哥爷多。”
“您这雕工这般出众,也未见送阿哥爷点什么。倒是给小叔子送礼积极,也就是咱们阿哥爷豁达……”
小滴翠滔滔不绝,伊凤却越瞅她越像某人的粉丝儿。
把人给气的哟,都口不择言了:“奴婢,奴婢还是粉条儿呢!这千般思量万般仔细的,还不是为了主子您?您命好,赶着咱们阿哥爷洁身自好。堂堂皇子阿哥,后院干干净净的连根草都没有。”
“纵着您随心肆意,都没点子忧患了。要知道这世道,连农人多打了三五斗都要琢磨买个妾的。您不恭顺小意,自有大把的美人儿愿意柔情似水,到时候您跟小主子们可怎么好?”
“放肆!哪个给你的胆子,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胤禔暴怒,看着滴翠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
刚还千伶百俐的丫头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抖若筛糠,连个饶命都不敢说。
没想到能这么寸的伊凤:……
认命拿起帕子,给某人擦手:“爷不是被皇阿玛召进宫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回也见不着这么以下犯上的一幕。”
想想自己捧在手心,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福晋被个小小丫鬟指手画脚,胤禔这火气就腾腾往上窜。
知道绕不过这茬儿的伊凤笑:“哪有什么以下犯上?分明是忠心小丫鬟冒死直言,盼着主子能有所收敛罢了。毕竟皇家虽不兴和离,无大错也不会贬妻。但身为男子,让后院女人有苦说不出的法子比天上的星子还多。”
“比如褫夺管家权啦,不许与娘家往来啦。直接宠妾灭妻,把孩子抱给别人养啦,甚至直接给修个小佛堂啦……”
以夫为纲的时代,甚至把妻子卖了也不过杖一百罢了。
真是……
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怀念男女平等的现代。
可她委屈,胤禔还恼火呢:“伊尔根觉罗氏,你,你真是气死爷了。诸皇子,算了,满京城的皇亲国戚遍数,还找得出一个像爷这么惯福晋的?若连你都这么惶恐,那旁人家的福晋还活得出来?”
伊凤一抬头,就看着英俊少年气恼中带着点委屈的眼,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罢了,罢了,回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