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见识浅薄,不敢妄议太子。不过奴倒是常听宫中人和大臣们赞许太子仁厚宽博,?识微见远,是为我大清第一太子,不愧为十全帝王之子。”
梁九功话说得巧,不仅夸了太子,更夸了康熙。
康熙沉默了片刻,哈哈笑了两声。这笑并非是纯粹的开心,蕴含着一种叫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是啊,胤礽再怎么有出息,都是朕的儿子,是朕这个父亲教得好。”
梁九功俩囔囔赔笑应是。
康熙当即动身前往毓庆宫瞧胤礽。
去的路上,他忍不住跟梁九功抱怨:“足足两月了,他连个请安折子都没给过我。”
这孩子若真孝顺他,怎会如此?康熙想自我反省,却又觉得胤礽作为儿子的也并不完美,大家彼此彼此。
尤其是想到有一种可能:胤礽之所以安静呆在毓庆宫没动静,是因为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康熙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有种扒光了衣服被观看的羞愤感。
皇位最终传给谁,说到底还是他这位帝王说了算。定要给才德忠孝四全的儿子才行,缺一样不可。毕竟他儿子多,可挑的人选有很多。
康熙匆匆进了毓庆宫之后,所见之处一片寂静。至殿内,整个宽敞的大殿却只留有两名太监伺候,再无伺候之人。
康熙抬手免了二人的请安,悄悄进了书房,只见身量修长的胤礽端坐在桌案后,认真书写着什么。
康熙凑近了瞧,闻到了胤礽身上清冽如雪松的味道,不禁心情舒缓了许多,再见他正在作以思父自省为主题的诗,心在霎时间就软得一塌糊涂。
康熙轻咳了一声,胤礽吓了一跳,手一抖,笔尖戳在了诗篇“父”字上,整个字以墨染黑。
“恭请皇父圣安。”胤礽连忙赔罪行礼。
康熙笑了一声,伸手扶住了胤礽,“是朕不该吓你。”
从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帝王难得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已经跟道歉差不多了。这句道歉却算是一语双关,也暗指他两月前突然对胤礽发火,使得他禁足两月。
“儿臣恨不得皇父天天这样吓儿臣。”胤礽抬眸望了一眼康熙,便安静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