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做的事在伤及满人利益?父教子严格是希望孩子成材,给满人过多特权,只会滋生腐败,养成他们好吃懒做的习惯。”

“这样说倒也有道理。”齐天伦懵懂地点点头。

“实在不理解,你就当我性情乖缪,行事异于常人便是了。”更多的话,只怕说了,齐天伦也未必懂。

“总之我信太子爷!”或许是这一年多以来相处的关系,又或者他跟太子爷性情相投,之间有感应,总之齐天伦很愿意相信胤礽。

“接下来向日葵班就交给你了,有事就找于廷元,他办事能力很强。你带人力争上游,多为民办事,医学堂和医院这事儿办好了,改日有机会立功,你们就能受封当官了。到时候我在朝堂上提出满汉改革,你们都能助我一臂之力。”

齐天伦非常义气地点头应承,请胤礽放心,他一定会好好办,尽量不让他失望。

胤礽给予齐天伦一个非常信任的笑容后,就告辞了。齐天伦意气奋发地去办事儿去了,比起从前来,他的感觉就好像突然从阴沟里的老鼠变成了正大光明巡街的猫,这走正路干正事儿的感觉真是不一样,内心都敞亮了。

经过了小半年的讨论和部署,康熙才终于敲定了蒙古、云南、津沽等几处贸易区。

大清的头一遭对外海运贸易,胤礽主动请缨。康熙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太医说出去游走可能有利于太子身体恢复,再加上太子的拉丁文、英语、法语和俄语确实出众,国内几乎无人能比过他,康熙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敲定在今春他生辰之后,就开始出行。贸易所用的船只、茶叶、瓷器等等,都已经准备就绪,使团人员名单经过康熙再三斟酌选拔之后,也已经确定了。

康熙这两日尤为地黏着胤礽,大小事都喜欢叫他到自己跟前,以图太子在走之前能多陪陪自己。

三月二十,康熙亲自送胤礽到渡口。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就跟阿玛说,阿玛让别人替你去。”

康熙抬眸打量胤礽,这一年胤礽的个头长得很快,已经比他高了。十六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可惜身上的奇毒至今未解。

胤礽垂眸,声音虽依旧悦耳却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发蔫,“儿臣留在这,也不知能做什么,出去还能出一份力。”

“这叫什么话,你是太子,大清国第二说得算人,你能做很多事。阿玛出去的时候你监国,阿玛忙不过来政务的时候你帮忙——”

“阿玛,”胤礽一声轻轻地呼唤,打断了康熙的话,“儿臣不能有子嗣了,儿臣知道朝臣都怎么议论儿臣的。”

康熙恼怒:“谁?是谁非议你?告诉阿玛,阿玛狠狠惩治他们!”

“儿臣觉得他们说的都对。”

一句淡淡地陈述,令康熙心中万般酸楚,难受至极。

康熙不知该如何劝慰胤礽的时候,胤礽双手呈上一个神似康熙的木雕小人儿。

“这是儿臣在寺庙养病的时候,每日坐在窗前刻的,刻得不好,没刻出皇父的一分气势。儿臣犹豫再三,还是想送给皇父。儿臣走后,皇父若想儿臣,就拿来看看。”

“好。”康熙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