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辰日,就是他的赎罪日,昭告着是他的出生才夺走了他母亲的性命。

他不是不孝,不想去祭奠母亲,只是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真的会很羡慕其他阿哥能有一个快乐的生辰。可以在生辰日这一天吃到满桌子的美味,高高兴兴地收礼物,得到皇父和其他人的微笑祝福……他从没有过。

后来年纪大了,心麻木了,胤礽就不再惦记生辰怎么过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他的前世,终一生其实都活在赎罪中,觉得母亲的死是因为自己,他只能优秀,继承皇位,才算不辜负母亲的牺牲。

“太子爷为何要这样说?太子爷当时不过是个婴孩,哪里会懂这些,再说难产生子的情况并不少见,错不在孩子呀。”

索额图感受到胤礽言语中的悲凉,更心疼他了。皇上往日对太子爷到底都教诲了些什么,竟让太子爷背负如此沉重的愧疚?

胤礽红着眼眶看向索额图,“是啊,错怎么能在我,我当时不过是腹中的胎儿,何其无辜?要怪也该怪让她怀孕的人。”

“对!啊?”索额图应承之后,才反应过来,让太子母亲怀孕的人,那不就是皇帝吗?

真敢说!

索额图受惊地看看左右,忙示意胤礽小心隔墙有耳。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可万万不能说出去。”

“我知道,随口就跟叔姥爷讲讲罢了。”

胤礽抿了口茶后,容色恢复淡然,继续给索额图出主意。

“纳兰明珠和他两个儿子都很有才华,他们父子俱是博学多闻的人物,甚是喜好藏书。我觉得在各地兴办学堂的事儿,交给他们父子来办极好。

这差事没个三年五载,见不了成效,算是苦差。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提出这主意的人,立大功,兴办学堂的人,功劳次之。叔姥爷不妨把这其次的功劳,让给他就是。办好了,功劳有你一份儿,办不好,您尽可以挑他的毛病。”

胤礽这一招是为了让他们互相牵制,彼此都不想让对方抓到把柄,反而会把事情稳妥地办成了。

索额图拍大腿,直叹这主意好。

“只是你刚才不是说这医学堂的事儿让于廷元办吗,这会儿怎么又说交给纳兰明珠了?”索额图担心让朝廷出钱办免费的医学堂,国库可能不允许,皇上可能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