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略略伸手搀扶石文炳起身。

“下次见面,石大人不必行此大礼,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毫不夸张地说,您在皇父跟前,份量远比我重。”

石文炳惶恐地连忙表示不敢当,他何德何能,一个奴才罢了,如何能跟尊贵的太子爷相比。

“有机会还想拜石大人为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可以富达礼、文德称兄道弟了。”胤礽又道。

石文炳连忙再表示不敢当。等送别了太子,石文炳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太子爷突然说什么拜师称兄道弟的话,是什么意思?

石文炳随后觐见康熙,听康熙问起他女儿的情况,又提及太子。石文炳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咯噔一下。

太子怕是早知道了皇上有意把他女儿指婚给他,刚才说想拜他为师,与他的两个儿子做兄弟,这意思怎么像是不想和他女儿结亲?不然的话,太子完全没必要特意来那么一句,比起师父,岳父更如父。

看着满脸高兴的康熙,石文炳心里惴惴不安。以他的臣子身份,他是断然不可能拒绝皇帝提出的结亲要求,再说他女儿注定要参加大选,婚事由皇家指定,他没资格提出任何异议。

石文炳心里还是不明白,太子爷对他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次日,毓庆宫的太监舒华急忙跑到乾清宫,跪地向康熙禀告,太子爷又吐血了。

“怎么会又吐血了?跟上次的症状一样吗?上次的病不是说治好了吗?”

康熙边急忙忙往毓庆宫赶,边接连发问。

奈何舒华只是一名太监,什么都不懂,实在答不上来康熙的话。

康熙抵达毓庆宫时,太医已经在为太子诊脉了。帘子掀起来后,康熙见屋里只有胤礽和太医院院判黄远两人。康熙退了一步,暂时不进去了,只站在门帘外偷听。

“太子爷仔细想想,近来是不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些试毒的太监不曾吃过的东西?”

“没有,便是在草原上吃饭,我也会让侍卫先吃,我再吃。额楚他们都没事,就我有事,是不是我旧毒根本就没除?”胤礽给黄院判引出一个新思路。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有一些毒会暂时沉睡在体内,遇到诱因才会发出来。或许是太子爷此去蒙古,往返太多操劳,才致使毒发。”

“我倒是不觉得操劳,我自幼练习骑射,早习惯在马背上生活了,哪会这么不经折腾。我昨晚倒是做了一件自上次病愈后从没做过的事,但我今晨毒发,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儿吧?”胤礽佯装几分窘迫的情状。

“是什么事?臣恳请太子爷不要隐瞒,这对臣断症太子爷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黄远请求道。

胤礽:“难以启齿。”

黄远怔愣了一下,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但必须要太子亲口确认才行。所以他再度恳求太子,一定要说出来,于医者来说,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儿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事。

“你把耳朵凑近些。”等黄远凑过来后,胤礽就小声对他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