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觉得自己身子这么轻飘飘过,像脚踩棉花一样进了新房。
……
日落西沉,弦月弯弯。
宁安青的腰肢很细,细到还没有弓九的手掌宽。
弓九神色隐忍,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滚落。
他几乎用尽平生最大的忍耐力,哑声问:“是这里吗?”
宁安青声音细细:“嗯……九先生,再轻一点,向下一点……”
……
宁安华看着挂在枝头上的弦月。
分明是同样的月光,因为心境不同,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她左手搭在屋脊上,右手拿着酒囊。酒囊里原本盛满烈酒,已经空了一半。
她早已不会醉了,但现在,她主动让异能的运转速度变慢。
她想醉一场。
安硕、青儿,孩子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宁潇爬了上来,落在她身旁。
宁安华把酒囊递给他:“陪我喝两口?”
宁潇犹豫了一下,没接:“怕冒犯郡主。”
宁安华无所谓地一笑:“那就去拿新的。”
她眉心放松,眉尾的墨色几乎要顺着鬓角延到黑夜里,肌肤在月下生光,红唇微润,还沾着些许酒液……
宁潇本便不敢看她的眼睛,现在更是连她的衣角都不敢看了,慌忙跳下去拿酒。
……
卢芳年在驿馆的灯下写信。
她离京将要两个月,再有不到十日,便能抵达父亲的任地。
今日是青姑娘成婚的日子,她不能亲去。但她年内回京,或许还能赶上玉儿成婚。
娟秀的字迹显现在信纸上。
“这段日子我才觉得,嫁给他其实很好。”
“若在别家,相夫教子,自是平稳安乐,但还有谁能许我远行数千里看望父母,如此自在?”
“不知郡主在金泉关见到西北风光如何。我在云贵若遇奇景,必会对郡主详述……”
一封信洋洋洒洒数千字,写完时夜已极深。
卢芳年等信上的墨迹晾干,才收在信封里。
有人轻轻敲门:“属下李正则。见夫人房中尚有灯光,冒昧来问,是否有要紧的事?”
这段日子多亏他照顾周全,两人也算熟了,卢芳年便没让丫头们开口,自己在门内说:“无事,这便歇了。你去罢。”
李正则恭敬道:“明日五更便启程,请夫人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