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贪赃克扣, 一经查实,全家抄没。
知情不报者,按同罪处罚。
过了七日之期, 宁安华还未醒,林如海着实无心筵宴。怎奈, 怕惊扰宫中, 再赐御医,他终究未敢告假, 勉强捱至席散方回。
他到家时已近二更。
立幽堂中,是宁安硕替他守在堂屋里。
接了他进来,宁安硕道:“姐姐从午初到现在都没醒过。”
林如海摘下斗篷,自己挂在架子上:“你姐姐这几日常睡五六个时辰才醒。”
“姐夫, ”宁安硕神情严肃,“姐姐真的没事吗?”
林如海“嘘”了一下, 让他轻声,揽他到侧间说话:“十一先生诊过,御医也诊过,都说没事。你姐姐这两个月带着伤如何劳累,你是亲眼看见的。就让她多睡几天罢,啊?”
宁安硕神色变了几次,化作一叹:“我知道了。”
林如海含笑道:“别胡思乱想了,都有我。去罢,回去罢。明日宫宴,别把心事在外带出来。”
宁安硕答应了,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犹看林如海的表情。
林如海把笑容维持到他看不见为止。
宁安硕的身形在黑夜里模糊成一团影子,林如海收了笑,一言不发地洗漱更衣。
檀衣菊露在临窗炕上铺好被褥,收拾了水盆巾帕等物,便退出卧房。
林如海在床边坐了两刻钟,手中攥着宁安华的一丝乌发。
整整八日没睁过眼,水米未进,妹妹的容色却不见分毫憔悴,正是这样,才骗过了安硕、青儿和孩子们。
明日早朝,不能再晚睡了。
林如海放开宁安华的发丝,起身又忍不住端详了一会她的容颜,才上炕吹灯睡下。
一夜很快过去。
雪犹未停。
妹妹也还没醒。
林如海站在含元殿里归心似箭,直到朝散才隐约察觉到,皇上似乎心情不大好。
他没有头绪,今日又仍有宫宴,便寻机找到宁安硕,让他在宫宴上多注意着些,别惹皇上不快。
入了二更一刻有余,宁安硕才到家,找林如海说:“陛下今日并无不快,还随兴作诗三首。”
林如海让他念了三首御诗,细思诗中果无悒郁愁愤之意,反有锐意进取之豪气:“那便是我多心了罢。”
宁安硕问得宁安华仍睡着,又不能见,只得回房。
林如海也似前几日一般,在宁安华身旁守到不得不去睡,才叹息起身。
他转身一半,忽然觉得一阵轻风吹过。
他忙看向门窗。
都是关紧的。
那这风是……从哪来的?
林如海转回身,慢慢走近宁安华。
没有风声。
但“风”确确实实更大了。
宁安华的发丝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