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华站了起来:“青儿,我这就回去了。”
她喂了青儿几口水,将这里托付给罗十一和弓九,便让林如海、宁安硕和林黛玉也各自回去歇息,谁想来下午再来。
林如海仍是抱着宁安华回去。
宁安华倚在他胸前:“我昨日在佛前许愿,要给大明寺重塑千两佛祖金身。”
林如海:“捐!捐四个,一个给你,一个给青儿,一个给二姐儿,一个给黛玉。”
宁安华扯他脸:“就一个!”
家里再有钱,也禁不住四万两四万两这么花吧!
她说:“十一先生的意思,是弓九先生没来过咱们家。正好青儿病重的事也不必对外细说。外人只知道我生了女儿,家里捐出一个金身,再有你昨日跑了半个城,以后说起来足够。你看怎么样?”
林如海偏头,贴了贴她的脸:“都听你的。”
北静王府,北清殿前,看到穿戴庄重,比半年前瘦了几乎一半的甄素英从软轿中出来,水溶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扶她同行。
毕竟是圣旨赐婚。
毕竟是近两年的夫妻情分。
毕竟她怀过他的孩子。
毕竟……这半年来,她在静宜殿内安静养病,再没有自作主张惹出过什么麻烦。
太后娘娘已经归葬皇陵,除生前的最后两年,似乎因年老做出了几件刻薄苛责外命妇的事外,一生并无劣迹。
只要甄氏再不出差错,有圣旨赐婚,哪怕她终生无子,北静王妃的尊位也永远会是她的。
既然要做一辈子夫妻,还是体面些好。
甄素英在水溶面前蹲福:“王爷万福。妾身来给母妃请安。”
水溶还如以往,亲手扶她起来,十分关切:“虽说母妃与我都盼着王妃能早日养好,但我看王妃还是体弱。若支撑不住,王妃实在不必勉强自己。”
甄素英也还似从前一样,笑得合宜得体,丝毫没有除夕她落胎后,水溶再未去静宜殿看过她的怨气。
她心中也确实不怨。
她笑道:“多谢王爷和母妃关怀,只是妾身数月未来,深愧于母妃和王爷的疼爱,心内着实不安。”
水溶笑道:“记得新婚之时,王妃曾对我说过,‘不敢以一己之私有损于王府’。只要王妃一直记得此话,便永不必不安。”
甄素英垂首,再次蹲福:“妾身谨记王爷教诲。”
水溶亦再次将她扶起,两人才相携进入北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