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准备好？”杰森有些急躁地说，双手抚摸着枪套，看起来跃跃欲试。

“还得要一小会儿。”密涅瓦含笑说道，“如果你想帮忙就去吧，但别被他的逻辑带进沟里了，杰森。你还记得我说怎么对付职业骗子吗？对付疯子也同理。”

狂笑之蝠的眼睛被黑暗多元宇宙之膜覆盖，这让他能轻而易举地看见那些人们不愿展露出来的东西。

看啊，可怜的布鲁茜，她的心在悬崖上摇摇欲坠。狂笑之蝠紧接着看到了一个扭曲的、模糊的人影在她心中缓缓浮现，那人影发色如雪，脑后生着圣洁的圆形光芒，却有着一双模糊不清的邪异眼眸。

她在想什么？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神！

狂笑之蝠笑得更加畅快了，他的手指擦过她被头盔保护着的脸颊，笑声划破了哥谭的夜晚：“哦，布鲁茜！你在想你已经选择了信任她，信任一个你不知来历的神！可这位神灵和你，和我，和任何人类都一样，同样有着压抑于灵魂深处的渴望！”

狂笑之蝠说着，侧过头去，仔细地看了密涅瓦一眼。那位神秘的女士双手十指交叉，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回望着他，甚至露出了一点儿笑容。

这短暂的一出神让狂笑之蝠忽视了外骨骼机械充能的声音，他的下巴上挨了蝙蝠女侠的重重一拳，整个人倒飞出去，被杰森一盾锤在后背上。

双重夹击让他突然爆发的狂笑声断断续续了起来，就像咳嗽一样：“……你们真傻，我的布鲁茜和小杰森！你们与我为敌，却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她！可是……哈哈哈哈……密涅瓦……这个让你们付出了信任的人……和我一样！我们的追求……我们的渴望都如此相似！可你们还觉得我是个坏人呢！”

密涅瓦都开始好奇狂笑到底在她心里看到了什么了。

她并不怀疑狂笑之蝠有这份能力，毕竟黑暗多元宇宙是巴巴托斯的地盘，而被小丑病毒感染的蝙蝠侠，如他所说，是“完美的”。

但与他相似？密涅瓦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这句话列入她受过最严重的羞辱。

她继续寻找那随着狂笑之蝠的停留而越来越明显的痕迹，没怎么分神去关注正在进行的战斗。

“她不滥杀无辜！她也从不侮辱正义！”杰森愤怒地咆哮着朝狂笑之蝠甩去各种危险的射线和命中率极高的拳打脚踢，“她不破坏秩序！也从不玩弄别人的命运！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那只是她的面具！”狂笑之蝠大笑着说，“人人都戴着名叫秩序的假面，而我知道解脱了所有束缚之后的人性是如何——”

“你要被他绕进去了，杰森。”密涅瓦笑眯眯地说，“专心点！”

“你倒是帮忙啊！”杰森暴跳如雷地回答。

狂笑之蝠是个危险至极的敌人，他能凭借一己之力屠戮整个宇宙，还拥有着彻底的混沌疯狂，仅仅凭借杰森和布鲁茜的力量几乎不可能击败他。

事实上，与其说天台上正在发生一场战斗，倒不如说是狂笑之蝠想逗他们玩。

但密涅瓦并不需要他们击败狂笑之蝠。如她所说，她是来讨债的。在债主上门的时候，先把欠债人的打手拖住，这方法还是康斯坦丁给她的灵感。

也许布鲁茜会因狂笑之蝠的话语动摇，但那也没关系——密涅瓦从她的少女时期起就不喜欢向人解释。她信奉的是只要她能达到目的，人们会自己改变看法。

“哎呀，找到啦。”密涅瓦又笑了，对着空气拍拍手，“杰森！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是我要给你布置一个毕业实践项目——保护好我的身体！”

“什——”杰森忙乱之中对着空气开了两枪，回过头时正好看见密涅瓦大喇喇地盘腿坐在空气里，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她的灵体脱壳而出，在空中对着杰森挥了挥手，然后倏地一下不见了。

杰森现在只想骂人。不但想骂人，还想和史蒂芬告状——什么毕业实践啊！？说好他拼死累活努力学魔法升级是为了自保的？！

但骂人时机已经错过，新鲜出炉的大法师只好开始他的毕业实践，调换身位，捏紧法术，把密涅瓦挡得严严实实。

密涅瓦顺着她找到的联系向前飞去。蝙蝠之神巴巴托斯，和被他选中的完美武器狂笑之蝠的关系如此密切，他们身上的联系强大到足以形成一条通往巴巴托斯本体的道路。

巴巴托斯自入侵哥谭失败后蛰伏至今，大约已经休养生息足够，又开始谋划起进攻光明多元宇宙的大事。

他甚至因为密涅瓦的存在而加快了动作——大概是巴巴托斯担心自己不先动手，就会反成动手对象，这是黑暗多元宇宙之主绝对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