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我直接猫腰顺着方才走来的路跃去,直直掠出数十米,估摸着恰好能看到温晃几人所在的拐角,才跳上墙头。
一手执扇不高不低的放在身前轻摇。大概从温晁的角度看过来大概刚好看不清楚我的长相吧。
墙头的风呼啸而过,将我身上宽大的衣袍吹得烈烈作响,险些露出黑衣袍下的衣裙。穿着不合身衣袍的我跟面旗帜一般,形单影支的立在墙头,还没说话便吸引了城墙下大部分人的目光。
居高临下地站在墙头,我学着江澄平时鄙视我的模样,垂着眼皮要睁不睁,用眼角瞥向温晁,嚣张的声音直接参了灵力直奔温晁而去,“哈哈哈……乖孙儿,姑奶奶在这呐!”
温逐流主动将受伤的温晁拦在身后,削瘦的身形丝毫不影响他强大的存在感,一开口如金属般冰冷机械的嗓音直听得人心中发寒,“哪条道上的朋友,还请报上名来?”
“温逐流,别废话,给本公子杀了她,本公子要剁了她的两只手一起喂狗——”温晁的右手还滴滴哒哒淌着鲜血,躲在温逐流身后只露出一张气得扭曲的面容破口叫嚣。
怎么跟个爆竹似的!我理所当然的忽略了没什么话语权的温逐流,盯着躲得严严实实的温晁嘲讽道,“你长的丑,太碍眼,替天行道,行不行?”
这话说得我着实有些良心不安。若是单单看五官长相,恩……温晁其实并不算丑,相反他长得还挺俊的,五官硬朗。偏偏人嚣张得过了头,还怕死怕得光明正大。此时,他一个大男人揪着温逐流的衣服躲在人家身后,看起来很是猥琐怂包!
“你是哪个世家的人??竟敢戏弄本公子,本公子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刮,”温晁气急败坏的冲着我吼道。也不等我回话,直接揪着他身前温逐流的衣服,冲着温逐流的耳朵语无论次的吼道,“温逐流,给我杀了她!”
我清清楚楚看到温逐流微不可查的侧了侧头,避开温晁的吼叫,脚下亦没有移动半分,又恢复了最初在不净世门外时那幅事不关已的模样。
“长得丑就算了,怎么还跟个疯狗一样,是不是脑子也不好使啊?”看着温晁探头探脑胆小如鼠又嚣张的模样,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强瞥着笑意继续挑衅,“就你,还想杀我?我看你长得难看,想得倒是挺美!”
就好像我能清楚看到温逐流的小动作,我觉得温晁大概也能看清楚我的表情,以至于我话音刚落,温晁就一幅恨不得立马冲过来杀了我的表情。
只是他再生气,还是停在原地气得不停跺脚,紧紧挨着温逐流半分也未移动位置,怕死的很!
而聂明玦身为清河聂氏的一宗之主。不仅长得满脸正气,为人大概也很讲道义。因为此时,我就大咧咧地站在墙头吸引温氏的火力,而他就直愣愣杵在后面看戏,也不晓得趁机上去给温逐流来上几刀。
温晁阴狠的目光死死定在我身上,状若癫狂的模样大概也记不起要找清河的麻烦吧!我估摸着已经将人刺激得差不多了,便冲着温晁不屑的笑道,“乖孙儿,尿湿的裤子回去记得洗干净咯!姑奶奶先走一步,下次再陪你玩,哈哈哈……”
说着,当着下面数百人齐刷刷的目光,我光明正大的转过身,踏着墙头几步掠出数十米。
“温逐流,给本公子活捉了她。本公子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后传来的叫嚣声不绝于耳。
温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唉,就温晁这暴脾气,我十分怀疑,就算方才我只骂一句,也能顺得将他温氏的人全引出清河。
清河的地界本就多山,起起伏伏重重叠叠的山脉上,远远看去秃秃一片,稀稀拉拉的绿色植物少的可怜。温氏数百号人不远不近的追在我身后,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温晁就跟牧羊犬一样,一路叫骂赶着温氏的弟子在后面穷追不舍。
越跑两边的山路越发陡峭荒凉,温晁跟在后面气急败坏骂了一路,却在我奔向这座山头时,声音中隐隐透出几分欣喜,扯着嗓子吼道,“你现在立马滚过来跪地求饶,本公子心情好也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心里默默鄙视完温晁,我最后提气纵身往上跃去,站稳时,已是在山崖边上,唯一的路密密麻麻挤满温氏的门人,另一边是万丈峭壁,看不见底的深渊。
虽说上山之前,我早早挑好了自己要跳的悬崖。可此时此刻,被数百号人堵在悬崖边上,身后是万丈不见底的深渊,我还是忍不住膝盖发软,紧张的心脏呯呯呯直跳。
盘旋而上的山风,将我齐腰长的发丝吹得漫天飞舞,凌乱地活像个女疯子。我心惊胆颤的退了几步,险险站在悬崖边上,仍一手执扇半遮着脸,也没心情管到底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