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恩看向男孩,里德尔正观察着武器,不时上手摸摸,有魔力的保护自然不会被铁锈和冰霜伤到。他似乎对轻型机枪和士兵们手里的枪很感兴趣,陆斯恩想或许可以提前带男孩去厄普那里看看,厄普有来信说过自己做些军火勾当,陆斯恩也不管,对一些小动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种家族多了,不好用就毁了换一个。
他那边魔法界的庄园里没有多少普通世界的书,现在对武器的介绍的书籍也少得可怜,里德尔没有什么途径接触,陆斯恩便想带他去见见实物。只问了一句,男孩就露出惊喜的神情,显然他对武器很有兴趣。
“不过现在不行,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今晚有一个宴会。”陆斯恩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等宴会结束我们随时都能去。”
这次的宴会是为了欢迎兰斯的大哥艾伯特举办的,不过显然提出来的那几个花花公子主要为了找个借口,他们只是想找机会玩罢了。
会场广阔,吊顶水晶灯高高低低发出璀璨的光芒,富丽堂皇的内饰满是细腻繁杂的鎏金线条,大理石地面纹路简约大方,打理得干净锃亮,落地窗前天鹅绒帷幔垂落。温度暖和舒适,设置的餐区桌上满是鲜花和食物。大门外是露天会场,欧式灯具遍布如星河点亮整个场地,如果天气再温暖一些这里也会作为狂欢的场所。
男男女女都已经到场,他们身着奢华贵气的服装,带着样式繁复多样的珠宝首饰。每个人看起来都无忧无虑笑容满面。
艾伯特出场见了大家一面,打了招呼后很快就离开去二楼。人群没了顾忌,热闹起来,唱片机播放着喧嚣的音乐,觥筹交错之间狂欢开始。
陆斯恩带着里德尔经过保镖到了二层,走廊上可以看见下面的人群,两位兰斯还有一位戴维斯都在这里,他们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闲聊。陆斯恩很少见艾伯特,之前作为继承者的他非常忙碌,绝不会参与这种宴会,现在倒是清闲下来。他和利亚姆很像,都是黑发蓝眼,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他左手拇指上还带着一个刻着家族纹章的戒指。
陆斯恩将里德尔介绍给艾伯特,然后他们聊起了战争。
“刚刚从战场上过来?”戴维斯惊讶。
“是的。”陆斯恩想到自己看见的场景和武器,“芬兰那方快要弹尽粮绝了。”
“瑞典和挪威害怕德国拒绝了英法的援军过境,芬兰没有得到任何支援。”利亚姆说道:“败落是必然的。”
艾伯特摇摇头,“恐怕很快就会轮到法国和英国了,推行和平主义思潮又被思潮推行着的政策,只会将恶魔养大罢了。”
陆斯恩对此不感兴趣,他去了圣殿一次,取了一块给里德尔制作魔杖的圣石后,将困着那个家伙的阵法加强一遍,最后又切了一小点它下来。
之后魔法界会维持现状,强烈的变革将会失败,他可以在安稳的环境下养里德尔,至于普通人世界,再怎么样也打扰不到男孩。
他们又说了一些关于战争的局面,之后转向公司方面的问题,除了进入正轨的公司,艾伯特带来的研究人员对新药物的研究缓慢进行,如果研制出来对战争应该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正经话题聊得差不多后,大家就各自散开。两位兰斯各自离开,戴维斯则混入人群中。陆斯恩让佣人端上点心饮料,里德尔则在走廊边往下望。
——
里德尔看着一楼纵情欢庆的人群,戴维斯已经和一位女士跳起了舞,所有人都那么的欢乐。
早上他还在寒冷的战场上行走,看见麻木的士兵和无数的尸体,鲜血和爆炸痕迹到处都是,他们缺衣少食,已经对死亡熟悉到视若无睹。晚上他却在温暖的宴会上,看见享受一切的男女,华服美食肆意挥霍,他们随意高谈阔论着,轻浮地对死亡表达着歉意。二者之间唯一的相似点大概是都对死亡麻木,一种麻木和另外一种麻木。
“他们从来不往下看一眼。”里德尔接过陆斯恩给他的饮品,他望着楼下,有一瞬间恶劣地想将玻璃杯倾斜,就这么倒下去。下面的人大概会像愚蠢的青蛙一样尖叫着跳开。
“你是觉得不高兴吗?”陆斯恩摸了摸他。
不高兴?里德尔想如果是过去的他大概会,那时候的他是比士兵还要低的存在,这群人会让他感觉到冒犯。至于现在,他只是觉得这群人很蠢,“没有不高兴,他们还上不来不是吗?”
楼梯的入口站满保镖,未经允许的人是无法上来。能被许可的人自然是兰斯们认可的,可惜下面没有一人达到要求。他们生来就富裕,家庭不需为生存烦恼,因此高高在上看不见民间疾苦。曾经里德尔在那一堆被他们无视的人群中,如今他站在他们头顶上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