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应了一声，他认真地说：“就像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上课也蛮有趣的，但是他向来只教我们——逆时针搅拌一下，顺时针搅拌三下。按书上的来。我觉得这样——”他看了一眼陆斯恩，陆斯恩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样毫无意义。”

“为什么要这样搅拌，如果不这么做呢？有没有更快的方法？步骤可以改进吗？不同的步骤有没有可能做出不同效果的药剂？”男孩的声音激动地提高了，“我为此在图书馆里面找了很多书，但是它们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我也去找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可有些问题他也解答地模棱两可。”

里德尔又有些郁闷了，他停了下来，悄悄看了两眼陆斯恩。也许是怕陆斯恩对他说的那句评价不满。

不过陆斯恩却很高兴，他难得的情绪也开始激动。尽管他自己不能做到，但是对于半神族、异族、人族来说，思考才能推动一切向前：“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里德尔。只会应用是不行的，如果你想要向前进，那么必须思考。”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不论什么课程什么疑惑，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为你解答。”

对于陆斯恩的夸奖，里德尔几乎立刻就收起郁闷的表情，有些得意起来，“我当然和那些同学不一样，他们总是抱怨作业多，也从来不问为什么。先生，之后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来找你的。”

之前他说过那句话，不过显然那时候的里德尔还在犹豫质疑，来问的问题大部分都和作业有关。每次还暗搓搓地找些试探他的话头，边聊边瞄他的神情。还是个小孩啊，陆斯恩好笑地想着，难搞的小孩。

他们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些课程和教授，等到服务员来提醒要到站了才停下，收拾好东西离开。陆斯恩安排的汽车已经在车站外等候了，陆斯恩拉开车门让里德尔先坐进去。司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是被家人送到普通人世界生活的哑炮，在战场上受了严重的伤，陆斯恩见他会开车，就把他请来当司机。

位于英格兰康沃尔郡的丁沃斯有一座庄园，三面被高高的黑铁栏杆围起，剩下的一面是靠海的悬崖，谢绝所有人的来访。等车到了铁门前，门自动打开，陆斯恩让司机停到大门口。正门已经打开，巴克在门口等候。

“老爷，这位就是小少爷吧。”

陆斯恩应了一句，扭头对里德尔说：“这位是巴克管家，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他说。我先带你去房间吧。”

——

巴克管家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但是因为他的身高，燕尾服的尾巴已经拖到地面。里德尔想他大概不是人类，而是别的什么种族。

不过，房间更重要。里德尔摸了摸口袋里冰冷的小蛇，跟在陆斯恩身后走入金碧辉煌的庄园大厅。

第七章 庆祝（中）

在之前上没上学是私设，他应该是在1927年出生的，而1929年至1933年是经济大萧条，个人感觉不太有可能在上过类似小学这种。题外话，越写越觉得老伏三观可歪了哈哈。

里德尔跟在威尔逊教授身后，纳吉尼从口袋里探出脑袋，嘶嘶到：“晚餐，汤姆，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先看看我们的房间好吗？”里德尔摸摸它的脑袋，“等会我就和管家说，让人给你准备晚餐。”

“好吧。”纳吉尼被安慰住了。

庄园里没有别的仆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跟着男人从左侧楼梯上到三楼，推开往里第五扇实木门，这里大概就是安排给他的房间了。威尔逊教授将行李还原给他，然后问道：“我让管家给纳吉尼准备晚餐？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就不用了，谢谢先生。”

威尔逊教授点点头让他先在房间里等待，可以借此放一下自己的物品。等男人走了，里德尔掩上门，打开行李箱，将仅有的几件衣服挂进衣柜里，整个衣柜还是空荡荡的，他也不在意地合上柜门。行李箱里只剩下一些书，都是陆斯恩送给他的礼物，里德尔把它们摆到书桌的小架子上，然后他后退两步，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卧室里铺着厚厚的手工纯毛地毯，白色的家具嵌着金边，浅蓝和白色相间的双层床幔，四柱床顶被施了魔法，带着点点星光的夜空。里德尔盯着星空，想起在孤儿院时的事，他在孤儿院住的是单人间，当然原因是别人都不愿意和他在同一间。说是单间，还没有现在的房间一半大，铁床、灰色的毯子、旧衣柜和破旧的书籍，记忆里的生活阴暗又逼仄，还有讨人厌的小孩。

里德尔当然讨厌过去的生活。他和他的舍友之间的差异在最初的时候里德尔就发现了，他为此辗转反侧。一开始他的学习称得上磕磕绊绊，尽管在课堂上他看起来很顺利，但是很多最基础的知识他都是空缺的，孤儿院穷得快吃不起饭了，除了附近的教堂的神职人员会来教他们识识字，没有别的学习机会，那几本破破烂烂的书也没提供什么知识。而他的舍友们，在他和里面最好说话的沙菲克聊天时他问过，他们被长辈提前教了许多东西，不管到底有没有用，这都让他嫉妒。除此之外，他们对金钱的态度，无所谓和理所应当，里德尔在床上滚了两圈，不过这些也许很好解决，威尔逊教授大概很愿意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