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嚣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泛出青筋。
他无法形容这种不甘的愤恨,明明不记得前尘往事,却固执的认为自己不该是这副模样,这副无能为力、苟延残喘的模样!
神思看着他懊恼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泛起涟漪。
他与阎王记忆共享,自然记得玄嚣备受拥戴、意气风发的曾经;而幼年的玄嚣,也一向骄傲明朗又霸道。
玄嚣……变作如今模样……
为何会有一丝心痛?
神思苦笑。
他都自身难保了,反倒添了这些愁绪。
随遇回到家,见到的便是他们二人各自无言,舅父正在灶房生火。
“我今天买了鲜菇,炖骨头最补了。”
家里三个病人,气氛一向古怪,随遇打起精神,去灶房帮忙做饭,符去病智力虽有问题,但做饭却意外的熟练,让他也插不上手,只好退回院中。
“你没吃药?”
眼尖的看到没动过的药碗,随遇质问玄嚣。
“没必要。”
“哎。”随遇轻叹一口气:“母亲已经死了,你若随着去,说不定我就成了孤儿,流落街头。”
“哈……”玄嚣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流落街头的人。”
“这是夸奖吗?我收下了。”随遇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忽然一封飞信送入院落,他打开看过,塞入袖中:“我出去一下,言阿公,请你照看一下父亲。”
——神思自称姓“言”,随遇便以此称呼。
神思本有意查探随遇要去与谁会面,怎奈躯体委实难以撑持,光是杵着拐杖走近玄嚣,已累得哼哧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