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金子轩自小被宠爱,哪里遭受过这种罚?这去信再快也要有时间,从金陵与云梦赶来至少也要两时辰,金子轩已然是汗水淋淋摇摇晃晃不太跪得住了。江澄虽也有些挨不住,但到底也还常常出门除祟,与师兄弟们到处打山鸡撵野兔的惯了,过得糙一些自然比金子轩强得多。至于魏无羡,那是连汗都没一滴跪得稳稳的,在江家时他常常一跪祠堂就是三天起步,要不有江厌离江澄以及师弟们偷偷带吃的给他,那是都得饿着肚子跪,这两三个时辰,那不叫事儿!
金光善虽然风流多情,但这些年一直对这个正儿八经的儿子宠爱,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再加上家里母老虎的护犊子,看着金子轩摇摇晃晃的唤“爹”还是心疼的。而江澄也是兴高采烈的唤了爹,倒是魏无羡在两人喊完后才心情复杂的唤了声“江叔叔”,没有往日的亲近,没有多高兴,但也没有多失落。江枫眠寻思着这孩子以前唤他比阿澄还积极,今日如此,怕是这祸还是他带的头。毕竟师兄弟两老早就对要娶走他们姐姐/师姐的王八蛋怨念无比,商量着什么时候套麻袋,这次打架难不成就是因为如此?
为了孩子少受罪,两位宗主不敢耽搁,蓝启仁那迂腐古板的性子在他们听学那会就领教够了,他说了要解决后才让人起来,那就绝对不会打折扣,所以他们连停下关心一句都不敢,只各给了个安抚的目光就匆匆跟着领路的弟子去了茶室,蓝氏不管如何那是礼数周全的给他们上了茶,跟着青蘅君和苏书便一道进了去。
各自行礼坐好好后,江枫眠秉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原则,先承错那肯定是没错的,于是对苏书又是一礼道:“婴,一向如此,劳蓝先生费心管教了。”
苏书心里脸上都黑了,冲着蓝启仁吐槽道:“大叔,你说江枫眠这啥意思?这不是直接把这件事的错定性给无羡了吗?”
蓝启仁道:“不知所谓!”
苏书心里直点头:“没错,就是不知所谓!可见无羡被甩锅都成了习惯,江枫眠都已经习惯无羡爱闯祸常犯错这个设定了。”
苏书面无表情:“这礼启仁不敢当,只是江宗主何出此言?魏婴一向如何?”
老先生和江宗主直接对线,其余人等静观其变。别说蓝启仁了,就是金光善都有些在心里嘀咕,他的儿子他知道,自来不满他母亲给定下的未婚妻,又不是知道委婉的,这会被师兄弟两揍九成九是说错了话。但江枫眠这操作,好像是说这事情是大弟子魏婴挑起的吧?难道是蓝启仁给他们两的信不一样,给江枫眠的把起因经过附上了?那现在这情况,好像也不太像啊?不管如何,先看看再说,反正都要挨骂,江枫眠上赶着先挨那也不错?死道友不死贫道,枫眠兄,不要怂,上啊!金宗主在心里为江枫眠摇旗呐喊。
江枫眠一噎,只觉蓝启仁这是气狠了,都不给他颜面的,但想想听学那时,蓝启仁这古板就没有给过谁颜面,便也只有斟酌了一下再度示礼。
“云梦承袭游侠之风,阿婴天性真挚不喜约束,故行事不羁了些,却无恶意。此次也是阿婴不舍小女,一片拳拳之心,这才与子轩有了。”
苏书道:“江宗主的意思是魏婴不舍令媛嫁人,故带着令郎一并将令媛的婚约者打了?魏婴心悦令媛?那令郎也是更中意你大弟子?”
江枫眠面色变了变:“非是如此,阿婴阿澄是兄弟,小女对他们一视同仁,阿婴也视小女为亲姐。这弟弟对姐姐要被狼叼走自然是不舍,这才想要寻那狼的茬,却也只是小儿玩笑,不会太过分。”
苏书颔首。
“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然既进我云深不知处听学,便应守此地规矩,禁打架斗殴,只是,”苏书话风一转,“江宗主凭何如此武断,认为此事是魏婴之错?若启仁记忆未错,除写令郎与令徒与金氏少主打架斗殴外并未写别的。江宗主如此不问事情起因经过,就此为弟子揽罪于身,这便是你们云梦江氏的侠义精神?不管是不是己方之责,直接义气担下?”
江枫眠一愣:“蓝先生的意思是,此事责不在阿婴?”
苏书道:“不论责在不在他,江宗主认为你的做法是否合适?何况,令郎同在打架斗殴之列,江宗主倒是提也不提,感情就只待若亲子的大弟子会犯错,什么坏事错事也都是他做的,令郎只是被带累那一个?”
见江枫眠哑口无言,苏书让人将跪着的三人全叫进来,继续跪好,又唤了几位当时在场的学子,让他们来陈述经过。
几个学子支支吾吾七嘴八舌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完全理了出来。原是因当时说到蓝家先祖蓝安为一人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接着说到蓝家对命定道侣的态度,自然就转到了各自八卦的时候,就有人询问金子轩认为哪家仙子最优。金子轩还未说话便有人打趣,说当然是那未婚妻最优,但金子轩因为世人对江家嫡女的传言对她极为看不上,言语间也带了出来,这自然捅了马蜂窝,江澄当先就上手要揍。魏无羡上前拦了拦,让金子轩道歉,这事也就了了,结果金子轩将话头扔魏无羡身上,说什么他看得上就去向江枫眠求娶,这不是浑话吗?这传出去那江大小姐还能活吗?有气性的说不得就三尺白绫勒脖子了,你不挨揍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