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差点扶额。孩子,你护着你九哥是没毛病,但问题在于不是这么个护法啊!本来人家就在诡辩着暗示我们不讲道理,你这话无异于拱手递上罪证啊!!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范御史就夸张的瞪大了眼,指着杨严哆哆嗦嗦地说:“杨公子!此乃天子皇城,你竟敢仗着九殿下的权威横行霸道还意图恐吓!你你你……你简直太辜负杨豫将军的忠义和皇上的栽培了……”
杨严稍稍冷静下来,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话已至此收回是不可能了,他又不擅辩论绕弯,免不得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试图反驳:“不……我没有……这跟九哥毫无关系!”
说完还怯生生的看向我,大眼睛里满是愧色和急切;我心中一叹,到底是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关键时刻还是本能的依赖齐翰。
老弟你别慌,还是我来吧……
“住口。”没等范御史说完,我开口打断他;我学着齐翰以往教给我的口吻,压低声线的同时尽量让语调变得冰冷而有压迫感。这招我曾经试过,的确会散发出一种十分有威慑力和强势的气场,说白了就是属于王者的不怒自威和气质,用来震慑四方再好不过。
“杨严就算再年幼不懂事,也是杨豫将军的儿子、本王身边的人,还轮不到御史大人来教训。”我“唰”地一拂袖,微微侧过头锁住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说:“御史大人莫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以致忘了自己的身份?”
“九哥……?”杨严见我有意为难对方,以为我单纯是因为护着他才不得不如此,有些忧虑和愧疚的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必这样;我收起浑身上下的凌厉架势,转向他微微扯动嘴角,表示让他别担心,我自有打算。
既然对方存心找茬滋事,无论怎么做都摆脱不了,与其一味躲避倒不如迎面直上,看看他们到底作何打算,也好见招拆招;更何况范御史三番五次冒犯我,我也看这大叔不顺眼很久了,即便不为杨严,也实在没必要再跟他客气。
“今日之事不过是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又发生在宫城内,范大人贵为御史,理应保有官员的优雅和气度,像个市井无赖般大声吵嚷成何体统?看来范大人深得皇恩,连最基本的仪态和素养都不用顾念了?”趁他还懵着,我继续慢悠悠地一句一句的训话,并成功把祸水引到他自己身上;他张大了嘴想反驳,可我自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对亲王出言不逊,此为不尊;在皇城礼仪有失,此乃不敬。本王可以不计较,但御史大人行事狂悖藐视天威,怎能担得起皇兄的重托,为朝廷分忧?”
等我这一席话不带喘气的说完时,他脸上已毫无人色了。寥寥数语间我就给他扣了个如此重的罪名,估计是他当初未曾料到的;毕竟在他的设想里,我在齐晟面前向来是装孙子委曲求全的。
“下……下官知错,请殿下恕罪!”
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颤声求饶道。我见他这么快就投降顿时就无奈了;原本以为他有多厉害,没想到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他缴械了。
“来人!”我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是以也想给他留点面子;我抬眼对不远处的侍卫朗声吩咐道:“范大人的车坏了,马也惊了,你们好生护送他回府;还有,既然御史大人坐马车会有‘生命危险’,依本王看来,马车实在是不必再有了。传本王旨意,将范御史府上所有车驾充进皇宫库府,等内务府再行分配。”
他不是口口声声提到我的“权威”么,那我就如他所愿,让他看看齐翰手中的权势。要知道,我还从来没用这些手段对付过他呢。南夏官员的车马等出行工具都是由政府安排,因为规格严密且足够豪华舒适,很少有人会再花钱购置私人车驾;齐翰作为亲王这么点权力是有的,所以我巧妙利用这一点,将范御史的公家财产夺回到公家手里,再加上前头做了铺垫,这样处置是挑不出错处的,还变相给了齐晟回应。
当然喽,能不能挑出错,错到什么程度,终归还要看齐晟本人;不过我既然敢接招,就不怕他再耍心眼,来什么挡什么呗。
侍卫们领命,当即有人前去拉住马并取代车夫的位置;趁他们还在忙活,我缓步行至跌坐着的范御史身边,微微俯下身,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回去禀告皇兄,要怎样对付本王尽管来便是,本王不敢不恭候。”
“是……是……”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小鸡啄米似的对我连连点头。
“回府。”我优雅的转过身走向自己的车驾,语气轻快地对杨严和车夫说着,随后在杨严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车里。任凭外面怎么乱,齐晟接下来要搞什么,对我来说最稳当的方法无异于一个“等”字;不过在等待的同时我也得探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