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荀岸首肯,便又悄然离开了。
余下青衫雅然的男子,将那些书信带回屋中,去到后院。
取了个火盆来,看一封书信,便烧掉一封。
他右手不便,只左手可用,行动间显得慢条斯理,矜贵不凡。
雀跃信上的字迹,都是顾晚相的。
无非是一些关于顾晚卿近况的琐碎,却也是远在沙场上浴血厮杀的卫琛最想知道的。
忽明忽暗的火光灼灼映在男人唇角,却怎么也融不化他那透着森冷寒意的些微弧度。
连自喃都似淬了冰渣子:“卫琛,别怪我。”
“要怪就怪这世上只有一个婠婠……而你,却非要同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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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晚卿坠马那件事后,她与沈复生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平日里本就求学若渴的少女,下学后也时常往沈复生那儿跑。
正如顾晚相所说,沈复生讲学,简单易懂,而且他这人极有耐性。
哪怕顾晚卿揪着一个学术上的疑问,叨扰他一次又一次,他也始终不恼,且面带和煦笑意,同她一字一句讲清楚。
尽管那些内容从他口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般进展正是荀岸想要的。
他与顾晚卿从相识到相知,一起都很顺利。
也时常会让顾晚卿有一种相见恨晚,将他视为蓝颜知己的感觉。
因为荀岸真的很懂她。
她的口味喜好,她喜欢的诗书词赋,还有她爱看的戏文。
他还会做菜,时常会给顾晚卿做一些小玩意儿。
对于顾晚卿而言,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沈复生是一生难遇二三的知己。
他待她三分好,她便回他五分。
可即便他们之间相交不浅,关系也越来越好。
顾晚卿却始终未曾僭越。
譬如每次拜访沈复生,她都是与人同行。
要么是顾晚相,要么是苏笑、班窈还有顾晚尘和卫妆。
她从来不会独自见他。
似是刻意避嫌一般。
这与荀岸记忆中的顾晚卿又不一样。
前世,顾晚卿与他相识后,恨不得整日与他黏在一起,且时常会制造一些两人独处的机会。
似乎想与他培养感情,早日打动他的心。
可惜那时候的荀岸,心里并没有她。
也从未念及过她待他的好。
只逐渐习惯她的纠缠,她的殷勤,她炙热坦荡的情意。
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并没有令人值得唏嘘和在意的。
如今忆起往昔,荀岸才知晓自己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心下虽有懊悔,却也起了执念。
总盼着顾晚卿能回到从前那般,眼里心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