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琛扶她站稳, 在顾晚卿含怒瞪他时深了笑意。

他眸中温情脉脉,生生化掉了顾晚卿心下那些微羞恼。

但她还是拂开了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现在也是‘男儿身’, 何来男女有别?”

卫琛愣怔一下, 视线绕着顾晚卿身上还算合身的男装。

雪青色很衬她冰肌玉骨,虽是男装打扮,却也难掩清艳绝色。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粉面小少爷。

顾晚卿的话令卫琛扬了扬眉尾,“有理。”

话落, 没等顾晚卿从狐疑中回过味来, 他已经上前一步, 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将人一把勾到了怀中:“既然如此, 那从今日起, 我们便可同食同寝,无所顾忌。”

“是否?”

这次换顾晚卿呆住,半晌也没从男人的话里反应过来。

倒是撞在他胸膛的肩膀, 哪怕隔着衣衫,也被烙得暖热烧人。

卫琛那句“同食同寝,无所顾忌”,如洪水猛兽, 将顾晚卿心里冲得淋漓不堪。

他的怀抱像个火炉,转瞬便将顾晚卿烘烤得浑身发热,心乱如麻。

连思绪都混沌了。

良久,她才脸红耳热地从卫琛怀里挣脱出来,“谁要跟你同食同寝?”

“即刻起, 你需离我一丈远!”

说完顾晚卿便头也不回地往马车那边走, 边走边踢开挡路的小石子。

被她撂下的卫琛接过了昭澜替他捡起来的干草, 目光始终追随着顾晚卿远去的背影。

直到她在霜月的搀扶下钻进了马车,卫琛方才转身,继续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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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临州,山高水远,车马劳顿。

介于顾晚卿不乐意让卫琛与她一起坐在马车里,便换了霜月进去。

驾马车的人自然也就变成了昭澜和风寻,卫琛骑着马,始终立在马车车窗边上。

总忍不住与车内的顾晚卿说几句话,或是嘘寒问暖,或是打趣逗弄,温润又雅痞,令顾晚卿难以招架。

正如卫琛预计那般,他们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进入了临州的地界。

这一路上,途径许多乡镇,顾晚卿他们也遇上了许多流民。

都是从临州一带逃难出来的。

每次看见那些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难民抱团成群,个个枯瘦如柴。

顾晚卿便会拿出自己的盘缠,以及之前卫三爷送她的那些珠钗首饰,换些米粮面食,沿途施粥接济。

也正因为越发意识到此次临州贪污赈灾银款一案的严重性,顾晚卿没再在情爱一事上与卫琛多做计较。

一路上追着他打听了许多临州的事。

“越接近临州,货物溢价越严重,粮食也越稀缺。”

“难怪百姓们都争先恐后的南上,拼命往帝京靠拢。”

顾晚卿撩起了马车的帘子,看着远处城门上铁画银钩的“临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