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婳儿就和陆自明画好了草图,设计好了房子。
婳儿家两边都有屋子,她只得在一里地外买了块地皮。
花了四个月绣了一幅山水楼阁图,两副云鹤松银图,凑齐了两百两银子才开始动工。
年底,房子建好了,租子也收了上来,结完账还剩百来两银子。
婳儿索性把家具一概置办齐全。既然要请了人来,就要让人舒服不是。
陆自明看了也说:“娘子大气。”
“我可不敢小气。千理万理,说不过秀才一张嘴。我可不敢得罪你们读书人。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你道里面怎么写我们女人的?”
“娘子这么说了,定不是什么好话。”
婳儿耸肩道:“你们男人歪派起女人来,真真是厉害。说什么‘百年鸳偶,竟成附骨之疽;五两鹿皮,或买剥床之痛。’既然娶妻这么痛苦,就不要娶!明明是你们男人贪心不足,妄图左右右抱,还说什么‘娘子军肆其横暴,苦疗妒之无方;胭脂虎啖尽生灵,幸渡迷之有揖。’可见我们女人除了任劳任怨,当牛做马,纵着你们男人花天酒地,是不能有一点子自己的想法的。”
“娘子从何处看了这么一本书?”
婳儿是从《聊斋志异》看过,觉得很有意思,摘抄下来读一读背一背的,如今倒没有这书,只说:“我也不记得从何处看来。只是这话也不是我杜撰的。反正你们男人,无非就要女人千依百顺。你们来了亲朋好友,我们就要好酒好菜地招呼着,也不管米缸里有几升米。你们的爹娘,无论性情如何,值不值得尊重,我们当儿媳的都要当神仙供着,也不管受了几多磋磨。最好呢,你们心情郁闷的时候我们就得当解语花。你们潇洒肆意时,我们就做壁花,隐在家里操持一家老小。总之,我们活着,就是为了你们顺心如意。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