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得了了,由着她的性子,非得找出个不是来。
“你这个人好没意思。你自个儿明知故犯, 悟出了一番道理, 就不许我‘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你这不是看不起人么?”
“那娘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别说是科举了, 你就是想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拿命陪着你。”娘子就是不在乎他这条命,也要计较孩子的前途。
她不过是性子左, 明明前瞻后顾, 还要放狠话。
陆自明早就看明白她了,当然不会当真。
“那我侄儿一事, 你依不依我?”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既答应了岳父,就不好出尔反尔。”
周家小一辈若不管好,往后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陆自明没说这点, 只道:“外侄也没你说的那般不堪。况且自家的孩子, 就是再有不好,我们也只能往好里教,哪有嫌弃的道理?再者, 我这私塾还要办下去,就不能随随便便把学生退了。这于他们的学业,名声无益。我一个做夫子的,总要为自己的学生想想。”
婳儿冷哼道:“还说为我上刀山下火海, 就这么件小事, 你就能瓣扯出一二三四个理由来拒绝。真真男人一张嘴, 骗死人的鬼。”
“娘子息怒。我知娘子一心为我着想。只是凡事不能逆势而行, 平白得罪人。你知我如今不愁生源,却不知那周夫子坐立难安,唯恐学童一去不复返。这时间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我个做举人的,难道要断一个秀才的生路?这些年来,若没有娘子支持,我不定怎么难呢。人生在世,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正准备把丙班、乙班关了,只收些甲班的学生。”
“你若这么着,能收几个学生?”
婳儿晓得,这陆自明决定的事,她很少能劝回来。可她实在不想担着管教侄儿的责任,就出主意道:“不若我们搬去县里。一来我娘家侄儿也不必歇在咱们家了,二来甲班的生源也多一些。就是这屋子,也没起几年,就这么空着,浪费得很。”
“要不卖了?方正有地,想回来再起屋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