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凤姐儿面色不好,就说:“你也别太厉害了,就不能让我有点东西!”
凤姐儿把账一算,说道:“不说我,就说我和巧姐儿,一年哪就用到了一千五百两呢。这平常人家还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穿你什么了,吃你什么了,尽往外贴了。”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要我说,你花用也太大了些,这先生请了两个不说,家里那么多针线上的人不用,还一年三四两请个刺绣娘子回来。方才听人说,你还把焦大那祖宗弄回来了。要我说……”
凤姐儿把眼睛一斜,贾琏就改口道:“要我说,你这事情做得不差,正好我每日练拳练枪也要个教教。”
凤姐儿就叹气道:“都说我爱钱,这一桩桩一宗宗,哪不要银钱。我这人就这样,爱面子,好显摆,大概一辈子也改不了了,只能想办法多捞点银子。”
贾琏想到她上辈子做的那些事,赶紧道:“你可别胡来,别学那些穷疯了的放印子钱,断官司的事更不能沾手。”
这话一出,她敢断定贾琏和她一样是有了奇遇后重生的。凤姐儿只想问一问后来巧姐儿怎么样了。可显然,他是不打算说的。
贾琏看凤姐儿蔫蔫的,哄她道:“那三千银子就给你了,欢喜点,都要过年了。如今咱们这日子也不比谁差了,想想咱刚搬出来那会儿,日子多难。这才三年不到呢!”
凤姐儿想想他这话也不差,等她的化妆品方子一出来,也就不差钱了。翻过年,等过了农忙时节,凤姐儿又请了刘姥姥过来,给了她三千银子,并道:“姥姥千万收下,有了这笔银子,你家里日子就好过了。往后再来,我就不这么着了,咱们就当亲戚间走动。您有时鲜的瓜果蔬菜,也送些来给我尝尝。”
刘姥姥见她说得真心实意,只得抹泪收下,哽咽道:“姑奶奶,我们这遇着了你就如遇到了菩萨。”
凤姐也没抹泪道:“菩萨也有自身难保的时候。姥姥,若哪一日我们府里不好了,还望您救救。我就罢了,我的姐儿您千万保上一保。”
“奶奶何必说这丧气话,这府里只有更好的。”
凤姐儿凄凄一笑道:“外头看着鲜花着锦的,里头不定怎么烂呢。姥姥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记着我今儿的话吧。”
刘姥姥见她说得真,只有点头道:“姥姥我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饿着姑小姐。”
凤姐儿就笑着跪道:“那就谢姥姥。”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使不得,使不得。”姥姥赶紧扶起凤姐儿道:“我还有件事求姑奶奶呢。就我家青丫头,在家里整日也是田间地里胡闹,我就想着让她来府里学些眉高眼低,也不让她来当小姐,就是服侍巧姐儿也是福气。”
凤姐儿摇头道:“姥姥说笑了,这亲里亲戚的,如何能够呢。姥姥这看不起我不是,一个小娃娃,我还养不起了。正好巧姐儿也要开蒙了,姥姥赶明儿把青儿送来就好。”
姥姥听了,立马就要回去接了人来。凤姐也不拦她,只嘱咐了小厮车夫将她好好送回去。
青儿比巧姐儿大两岁,性子又泼又辣,活脱脱另一个凤姐儿!凤姐儿十分钟爱,让她和巧姐儿住一屋,和巧姐儿一样配了一大一小两个丫鬟。
青儿来了后,巧姐儿更疯了,今儿扑蝶、明儿抓蜘蛛、后儿放风筝,没一日落屋里。
凤姐儿也不管她,就让她们松快这大半年,明年就给她们请先生。
凤姐儿一心扑在她的化妆品实验上,还请了一个于美容有心得的大夫回来,搜集各种美容养颜的方子,又结合异世的技术,不停地实验,连秦氏病了都只去看了一两回。
等到她的方子出来之时,秦氏却病逝了。恰在这时,林如海重病的消息传来。
他们夫妻去东府哭了一场回来,贾琏怏怏不乐,在屋里叹气道:“我前些年去扬州,就见姑父身子不妥,千叮万嘱叫他好好保重,不想还是病了,如今老祖宗叫我送妹妹过去呢。”
凤姐儿劝解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姑父子息不丰,未尝不是他身子不妥的缘故。你就不要庸人自扰了。我这些年为家业揪心,对林妹妹多有疏忽,实在愧疚。你路上多照顾一下妹妹。”
凤姐儿替贾琏收拾好行李,又把方子给了他,比了手势道:“没有这个数不许卖。”
“你异想天开吧?”贾琏不肯收方子,只道:“我的钟表方子都只卖了三万,你竟肖想这个数。”
凤姐儿反驳道:“这一座钟能用个十几二十年,也不是家家户户都买得起的。这化妆品能用多久,还可以散开来卖。不说我,就是府里的丫头,谁买不起。不说别的,就咱府里一年赚个上千两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