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眉头皱了起来,刚想责怪沈长安,只是给晋阳侯行完礼的沈长安走了过来,扶住了杨氏,柔声道:“母亲,家和万事兴,咱们是正妻嫡子,莫要和一般人计较,咱们去休息吧!”
杨氏瞥了李氏和缩在后面的沈长平一眼,“罢了,毕竟是小门小户的,确实不通规矩,我们走吧。”
这时候围观的人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小声议论道:“到底是嫡子,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站了出来,看看妾室生的孩子,躲在一旁看热闹,果然是随了母亲,看到嫡母也不知道行礼请安,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规矩的。”
“这家人是谁呀?这么不懂礼数,这不是妥妥的宠妾灭妻吗?”
“是晋阳侯一家,看样子晋阳侯只带了妾室出来看灯,正妻是儿子陪着出来的,如此宠妾灭妻,还真是闻所未闻,好在嫡子还是有分寸的,知道顾全大局。”
“可不是,那个庶子人品就一般了,对嫡母如此不尊重。”
离开的杨氏也听到了旁人的议论,心情突然变好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儿子退一步也没什么不好的,等离开人群,杨氏忍不住夸了一句,“长安长进很大。”
“是元春教儿子的,他说在人前吃点亏没什么大不了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吃亏了,只要不是背后吃亏就好,背后吃亏才叫哑巴亏。”提起元春,沈长安就特别的高兴,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有如此贤妻。
杨氏和沈长安回到包厢,就看到抱琴在给元春揉腿,“怎么了这是?”,杨氏有些担忧的看着元春,虽然太医说胎相稳固,到底今日人多,万一被冲撞到了如何是好?
“就是感觉腿有点肿,抱琴就想给我按按,看能不能祛肿,母亲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下面还很热闹呢!”元春问道。
“有点累了,也不想你一个人在包厢等着,就回来了,怀孕腿肿是很正常的,我那时候怀长安的时候,鞋都穿不进了,等生下来了就好了。”杨氏看着元春的大肚子很是欣慰。
杨氏回来后就陪着元春说话,不想再出去走动了,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元春准备再劝杨氏出去玩玩的时候,沈长安在元春耳边轻声道:“我和母亲回来的时候碰到父亲他们了。”
听到沈长安这么说,元春眉头皱了皱,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婆婆,他们原本的用意是为了婆婆开心,还特意换了一家酒楼,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又碰到了,京城说小也不小呀,今天来看花灯的人也不少,怎么就偏偏碰上了呢?
“我没事儿,今天我还是很高兴。”杨氏看着贴心的儿子、儿媳,心中就觉得熨帖。
杨氏和沈长安走后,晋阳侯有些受不了外人异样的眼光,他连忙带着李氏和沈长平也回了包厢。
李氏见心情不快的晋阳侯,眼睛转了转安慰,委屈道:“表哥生气了吗?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这么些年,表哥只带了我出来看花灯,姐姐心里不痛快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表哥带姐姐出来看花灯就好,我没有关系的,我会把表哥对我的承诺放在心里。”
“说什么呢,不要瞎想,以前你又不是没邀请过她,是她自己不肯出来的。”晋阳侯回过神来,将李氏揽入怀中安慰道。
“毕竟姐姐是女人,今天她和长安出来看花灯,丢下元春一个人在府里,想来是喜欢花灯的,只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才不出来看花灯罢了。”李氏柔声道。
听到李氏这么说,晋阳侯的脸更冷了,他放开李氏,推开包厢的门,就要去找杨氏,可是他刚走出门,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杨氏在哪个包厢,他自然做不出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敲门,于是他退了进来,关上门,气道:“年纪越大越任性了,元春可是贾家的嫡长女,容得下这样对待吗?元宵节自己和儿子出来看花灯,把元春一个怀有身孕的留下,指不定明天贾瑚就上门讨说法了。”
听到晋阳侯这么说,李氏眼睛一转,在晋阳侯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挂起了笑意。
时间慢慢过去,繁华落尽,摊子上的花灯基本上也没剩下多少,人们看花灯猜灯谜的兴致也慢慢退却,路上的人也开始减少。
“不着急,元春怀有身孕,不能和其他人碰到,等人再少一些了再回去。”杨氏道。
元春也不急,今日元宵节,京城并未宵禁,晚一点也无所谓。
等大街上的人少了大半,杨氏这才起身,带着儿子和儿媳回去,这次出去倒是顺利,并未碰到晋阳侯和李氏。
贾宝玉回到贾府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脑海里都是大姐夫陪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看花灯的场景,他越想越气,只是今日太晚了,只能明天告诉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