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周侍郎应和道,只是,心中到底还是不是滋味,特别是在宁国府和荣国府先将欠款还了,这些人不还钱,是真的让他很不开心。
“也不知道怎么了?京城中现在流行查账吗?弄得京城中乌烟瘴气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忠顺亲王在太上皇面前说了京城中的事情,之前捧着他的那些勋贵们都忙着查账,也没工夫出来陪他,他只能进宫找太上皇唠嗑。
“都在查账?怎么回事?”太上皇问道。
“还不是宁国府和荣国府带起来的,其他勋贵家见下人贪了那么多,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都开始查账,据说京城中的人牙子那里已经满人了,人牙子说,这种偷窃主人财物的下人在京城已经不好卖了,要送去外地卖掉”忠顺道。
“贪得这么多?”太上皇问道。
“可不是嘛,一颗鸡蛋就快一两银子,怪不得这些勋贵家这么费银子,合着都是下人们贪墨了,十万打底,贪墨得多的家族,几十万,宁国府和荣国府就查出来几十万,查出来的银子直接还给国库了,贾珍还哭诉,他也不是缺那些银子,就是觉得寒心,他对家里的老仆也还算是不薄,胃口居然这么大”忠顺撇了撇嘴,换成他,他也会不满的,他要的也并不是银子,而是仆人的忠心。
听到忠顺这么说,太上皇的思维就跑到内务府去了,如若查账,内务府的人怕是一个都跑不掉,只是,牵一发动全身,内务府可不是像宁国府和荣国府那般,伺候的下人换了也就换了,内务府的人盘根错节,每个人背后都有势力,想要清除,也没那么容易。
“贾珍和贾琏还真是可怜,把仆人抄了之后,那些银子他们就直接还国库的欠款了,明明不缺钱,最后还落了一个骂名,说他们贪图下人的钱财,被那些文人好一顿骂”忠顺嘴上说着贾珍和贾琏可怜,心中却乐开了花。
“宁国府和荣国府把欠银还了?”太上皇有些错愕。
“是的,就用抄出来的这些银子还的”忠顺道。
太上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后想到什么,道:“你去陪你母妃吧,你母妃最近特别的想你,你多进宫陪你母妃说说话”
“是”忠顺告退,我去了慈安宫。
等忠顺走后,太上皇才道:“去,把皇帝请来。”
听闻太上皇找他,皇帝也不敢耽搁,他来到太上皇宫中,看到太上皇后连忙行礼,“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起来吧”太上皇道。
皇帝从善如流的坐下,“父皇叫儿臣过来可有要事?”
“听说宁国府和荣国府已经还国库银子了?”太上皇道。
“是有这回事,他们抄了下人的家,怕是也觉得这笔不管用在什么地方都不合适,于是便拿来户部还账了”皇帝道。
“愚蠢,怎么能给他们还债呢?”太上皇气道。
“儿臣不明白”皇帝心中憋气。
“这是太祖皇帝特意让老臣借的银子,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对这些老臣动手的时候,有他们的把柄和借口,你现在就这样让他们还了,大好的布局也被你给破坏了”太上皇气道。
“父皇,太祖皇帝强迫那些老臣借银子,确实是为了得到这些老臣的把柄,主要原因还是当初这些老臣手中各个都有兵权,即使还了虎符,军中人心也在,留着把柄,有朝一日,也能用把柄定罪,不至于引起兵变。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这些勋贵人家都已经渐渐没落了,出彩的男子并没有几个,一个个的还是在吃老本,他们在军中的势力已经瓦解了,可是,这些勋贵人家,从国库借银子却成了习惯,从国库借银子出去挥霍,从来不需要还,父皇可知,去年那么难,赣州水灾,蜀州又地龙翻身,到处都要用银子,这些勋贵还想着从国库借银子出去挥霍,这些勋贵已经成了朝廷的负累”皇帝不服道。
这是十年以来,皇帝第一次和太上皇针锋相对。
第40章
太上皇看着皇帝的脸,原先还稚嫩,现在已经变得成熟,没有十年前的临危受命,突然从一个透明的皇子猛的变成皇帝时的惶恐,如今的脸上尽显帝王风范,太上皇长叹一口气,道:“你终归还是会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朕床边惶恐不安的新帝。”
听到太上皇如此说,皇帝心中也难过,“儿臣原先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帝。”
“看你对老臣们在国库借银子的事情心中怕是一直耿耿于怀”太上皇道。
“儿臣只是看不惯他们拿了户部的银子出去挥霍,灾民那样苦,边境的战士那样苦,他们拿着国库的银子花天酒地,不知今朝为何物”皇帝是真的讨厌京城中那些找国库伸手借银子的人家,殊不知外头的黎民苍生过得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