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一点都没你老子我的志气”,乌希哈的玛法一竖眉,“谁说与咱们府里无关的,你瞧瞧太皇太后的做法,立了个赫舍里家的皇后,就有钮祜禄家的大姑娘矗在那儿盯着,这叫什么?这叫制衡”!

“皇上年幼,下个月大婚,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亲政,势必要笼络咱们这些勋贵人家从鳌拜手里头夺权。皇上母族佟佳氏不是有个小丫头也预备着送进宫嘛?咱们家未必……哼哼,总之咱们家祖上可是随□□皇帝开国的勋臣,底蕴深厚,也不差他赫舍里家和钮祜禄家什么”,说着祖上的荣耀,老爷子的面色发红,眼神崇敬。

“可惜你玛法在锦州抗明兵失守,功过相抵,降成了一等功。纵是如此,你玛法也是曾做过内大臣的人。”说到此处,老爷子又不免叹息。

在一旁偷听的乌希哈瞪大了眼,惊讶极了,她光知道自家家境应该不错,可没想到如此声名显赫。

乌希哈滑下凳子,噔噔噔溜到老爷子面前,拽了拽玛法的衣摆,示意他继续讲讲家族荣光,“玛法,咱们家这么厉害呀,乌希哈都不知道,您再多讲讲呗,让乌希哈也沐浴一下先祖的荣耀!求求了。”

老爷子一把将小孙女抱到腿上,“是了,咱们乌希哈已经是个五岁的大姑娘了,也是时候该知道知道祖辈的荣光,今儿个玛法给你讲讲咱们舒穆禄家的荣耀,回头啊,叫你额娘教教你咱们满洲勋贵的人情往来。”

一旁的马佳氏恭顺地应下了公公的吩咐。

“咱们舒穆禄家发家要从玛法的玛法,也就是咱们小乌希哈的达玛法说起,达玛法老祖宗名讳杨古利,还有两位兄弟讳楞额礼、纳穆泰,三位老祖宗当年都是随□□皇帝征战的猛将,屡立战功,你达玛法由天聪皇帝亲封世袭罔替超品一等公,可惜天不假年,战死沙场,身后追封武勋王……”

乌希哈坐在玛法的腿上,看着玛法的眼神逐渐飘远,对面的阿玛也是一脸振奋。

老人抱着孩子,一字一句地讲述这先祖的传奇。

家族的荣耀,祖辈的艰辛慢慢在她的眼中展开画卷,她仿佛回到了曾经的童年,坐在村前的榕树下听着老人们慢慢地讲古,历史就这样在代代传述下源远流长。

“……可惜你翁库玛法因着降爵一事郁结于心,始终惦记在心,一直觉得愧对你达玛法越过我塔达(大伯)把爵位传给他。”

乌希哈若有所思地盯着玛法,“玛法你是不是也很想把家里的一等公爵位重新变成超品一等公啊?”

只见眼前父子二人不由得苦笑一声,“我的乖乖,咱们家真的是做梦都想把你翁库玛法丢了的爵位拿回来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我有办法,”乌希哈兴奋地一拍手,吸引了在坐三个人的目光。

马佳氏在一旁一脸焦急,担心得恨不能捂住她的嘴。

“刚刚玛法不是和阿玛说,有人欺负皇上,那我们只要帮皇上打败坏人就可以让皇上把爵位还给我们了,达玛法不就是因为帮□□皇帝打坏人才被赐爵位的吗?”

听着乌希哈天真稚嫩的话,在座的大人先是失笑然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是了,如今鳌拜势大,主弱而臣强,倘若他们能站在皇上这边设法从鳌拜手中夺权让皇上亲政,未必不算“从龙之功”,只是这其中如何操作还需的仔细思量一二。

乌希哈笑眯眯的看着玛法和阿玛额娘都陷入了沉思。

不错,在刚刚一顿晚饭时间吸收的的信息里,她已经知道自己正身处康熙朝,康熙还是个小萝卜头刚登基没多久,还在鳌拜的阴影下当个小傀儡。

她若是没记错接下来有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三征准格尔、逐沙俄,有的是让她的家人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他们牢牢抓住康熙的大腿子。

只是她记得上辈子听太太太爷讲古的时候,好像没有重获超品一等公爵位的事,而且康熙一朝他们家仿佛也并没有瓜尔佳氏、赫舍里氏、佟佳氏这几家声名显赫,按照舒穆禄氏的底蕴不该如此,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没错,上辈子的苏星也正是杨古利这一支舒穆禄氏的后人,只是族谱遗失,很多事情难以考证。对舒穆禄氏先祖的了解也仅限于《清史稿》有所记载的那几位。

乌希哈不知道,原本的历史上舒穆禄氏并没有她这个小姑娘的存在,历史从她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改变。她的玛法原该在康熙四年去世,他阿玛去年不过而立之年,尚没有完全接过老父手中的权柄。再加上他这一脉人丁稀薄,作为独子,没有叔伯兄弟帮扶,堂叔伯兄弟都在盛京。守孝三年后,已经错过了权利分配的最佳时机,再加上她的三个哥哥也因为父亲守孝没能加入康熙擒鳌拜的少年布库队,一步差步步差。舒穆禄氏就落在了康熙朝显赫的几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