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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的女儿想要回娘家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王家跟荣国府关系不错,两家同为“四大家族”中的一员,这么多年的老亲了,王夫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回娘家的。

现在看到张氏可以回娘家去,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了。

而且张氏作为大儿媳妇,这么多年来一直管着荣国府,而王夫人——只能管着自己家的哪个小院子,天长日久的,这心里自然不平衡了。

贾元春看出王夫人心里的不平衡,就故意问她怎么了。

虽然王夫人觉得跟自己的女儿说这些不好,但是想着平日里女儿跟大房那边的关系也挺好的,想到这么大多年女儿都不养在自己身边,现在还跟大房关系好——自然就醋了。

然后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就说出来了,其实为的也就是想让女儿跟自己站一队的。

“娘亲怎么会这么想?”

贾元春一直都是叫王夫人“娘亲”,管贾政叫“爹爹”。

就是为了表现亲近,当然在人前贾元春也是会叫“母亲”、“父亲”的。

“这样难道不好吗?母亲不用管那么多事前,乐得轻松自在。你看大伯母,平日里管着自己院子里的事前,还要管着府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每天都累得不行,大伯母还怀着身孕呢,但是却也一刻都不得闲。光是看大伯母的脸色,元儿就知道大伯母的身体不怎么好了。哎——大伯母还要生弟弟呢!就现在这身体,还不知道日后生产时会如何呢!女儿可听说了,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你这个丫头,整天这么多话都是谁跟学的,这一天天的,嘴里就没个正形!”

王夫人听到贾元春竟然说什么生产——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怎么了?女儿听好多人都是这么说的。娘亲再看看大伯母现在的样子,大伯母比娘亲也大不了一两岁,但是现在看着大伯母的样子跟娘去比起来,大了五岁不止。这就是每天操心那么多事前,累的。女儿才不觉得管家是什么好事情。我们本来就是主子,谁也不管怠慢了我们。别看大伯母现在管着家里的事前,但是若是有人怠慢了我们,我们就去找大伯母,娘亲看着,大伯母一准收拾了那些人之后还要来给我道歉,日后更是要时刻注意着,生怕我们再挑出什么毛病来。好好的轻松日子不过,为什么要难为自己。我们现在就这么轻松自在的、被人小心的捧着过日子不好吗?非要哪个什么管家权,然后难为自己,让自己早早的苍老了有什么意思。”

贾元春说的王夫人低头思考了起来。

“而且,女儿可是听说了,大伯又收用通房丫头了,虽然不是姨娘,但是大伯母也日子也过的很糟心。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大伯母需要管着家里的太多事前,放在大伯身上的心思就是少了。然后不就正好给了那些丫鬟们机会了吗!”

“死丫头,这些事前也是你能说的。你是听谁说的,哪个杀千刀的敢在你面前嚼这样的舌根,我非拔了她的舌头不行。”

“女儿是在花园里跟小丫头们捉迷藏的时候听到的,女儿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听着声音不耳熟,想来不是祖母和我们院子的人。”

“日后不准你再说这样的事。若是你再听到这样的腌臜事前,立刻躲远些!”

王夫人真是气死了,大房那边是怎么搞的,这样的事情是元儿这样的小丫头能听的吗!

“好吗!好吗!日后再听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娘亲,我最最漂亮的娘亲,不生气了!好不好!”

王夫人看着冲着她撒娇的贾元春,心都化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啊!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大伯母可是出身张家。女儿可是听说了,张家早前朝就是很了不起的家族了。张家的人,就算是旁系,最差的也是举人,那才真正是一家子的读书人。现在瑚大哥哥去了张家的族学读书——女儿就想着,让哥哥也去张家读书。”

“我们贾家也有自己的族学,哪里需要去张家读书。”

王夫人是骄傲的,她可不想向张氏低头。

“哎呀——我们家的族学算什么。叔祖父不过就是一个举人,这么多年来他教出来一个秀才了吗?隔壁的敬堂伯父也不是跟着他学的。哥哥聪明,请来给哥哥启蒙的举人先生说了,哥哥在读书上很有天赋的。说不得日后能中个一甲。张家的族学里都是他们家族退下来的长辈们教导的,那些人最起码的都是进士。女儿可是听说了,其实这考科也是有窍门的,不然那些书香门第怎么代代都有进士,旁系子弟也都有功名。我们荣国府是军功出身,对那些事情不懂。□□后若是想要考科举,怕是还要靠张家的人来教导。所以——现在就送哥哥去张家的族学读书。到时候拜托瑚大哥哥照顾着哥哥些。哪里毕竟是张家的族学,哥哥姓贾,去了哪里,也算是‘客人’。张家那样的书香门第最是讲究什么君子之道,定然不会欺负哥哥,不然——他们家的名声也不要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