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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镜略显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问:“御三家除了禅院家还有哪些?五条家和……?”

“加茂。”五条悟懒洋洋地说,“加茂家这几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天才人物,存在痕迹越来越淡薄了。不过它以前也还是‘辉煌’过的。”

他话语的嘲讽不加掩饰,引得人又靠近了几分,多问一句:“什么辉煌?”

“出了一个疯子。一百五十多年前,他曾经用人和咒灵制作出了非人的生物,被整个咒术界所排斥,是御三家的污点,最邪恶的诅咒师。”

“人和咒灵?他怎么做到的?”

五条悟笑着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两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件事太超出伦理,告诉你之后估计会打破你的世界观,而你的世界观现在还在建造当中。我可做不出来这么损人的事情。”

被他搓得摇摇晃晃坐不稳的伏黑镜心想,是吗,那我还错怪你了,我以为你会是那种热衷于打破别人三观还笑看别人目瞪口呆的人。

且不说五条悟是不是这种人,也不说他以“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的理由止于口的邪恶方法,单说他透露出来的御三家的信息,就足以令伏黑镜构建起对咒术界简单的认识。

与普通人的社会并没有两样。只是相比普通人所谄媚的事物之外,咒术界的金字塔顶尖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实力。

他们同时掌有钱权势,以及在第三世界赖以生存的实力。

而众所周知,一个社会但凡追捧的对象当中包含了实力,就注定代表着这个社会的约束力的脆弱,代表着他们符合丛林法则。法律在这里就像是一张保鲜膜,一戳就破,被人视若无物。

……就像是人类欲望的培养皿,里头万事俱备,放置下去就能得到更多的恶念。

要不是咒术师不会制造咒灵,否则咒术界生产出来的咒灵实力和数量都会是普通人世界的好几倍。

在这种恶念下成长起来,夏油杰的叛逃好像也说得过去。

禅院家毕竟是御三家,拥有古老的历史。一个固守陈规的家族不会那么容易地放弃自己的起源之地,而众所周知咒术的起源和阴阳术一样,都是在京都。

所以京都素有“咒术圣地”的美名,御三家这种要脸的,就算背弃祖宗,也会因为要面子而留在这里,以展示自己御三家的名号。

伏黑镜和伏黑惠跟在五条悟身边,从新干线下来以后,五条悟就一手拉一个,硬生生地把自己从飞扬跋扈的富家少年降级成了体贴操心的民间大哥哥,生怕两小孩人生地不熟地被拐走。

虽然他并不觉得被拐走之后这俩孩子会出什么事,但他这是为了绑匪好。

五条家派来的车停在高铁站外,五条悟拉着两个小孩子坐在了车后座。车子开动后,副驾驶座上那个留着胡子的老人家便笑眯眯地问道:“两位是禅院甚尔的孩子?”

伏黑镜猜他大概是五条家管家之类的角色,虽然有疑惑为什么他不和五条悟打招呼,但还是一脸平静地应了他的问题。

老人家说:“不过现在也不能叫做禅院了吧,听说是……伏黑?”

他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像是画家落笔之后不再改动的笔画,分明没有半点变化,可小孩子毕竟是世界上最为敏感的人群,愣是从语气和直觉方面捕捉到了他那一点发自内心流露而出的……不屑。

伏黑镜透过车后视镜静静地看了一眼这个端庄稳重的管家人物,属于小孩子的敏锐和来自成年人灌输的经验令她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精神,之前察觉到的一点不合理也在这时候自动补上逻辑。

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态度算不上尊敬,但也绝对不无礼,处于一个让人挑不出错误但是又能明显地看出她的冷淡的程度。

老管家自然能看出来这屁点大孩子表现出来的抗拒,他有些无法理解刚才还挺好说话的小孩怎么在一句话的功夫里瞬间就变了脸,这速度基本可以与街头泼妇扭头变成某人娇妻的速度并列第一。

愚昧无知的他不能理解,不代表五条悟不能理解。要知道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有一项特殊本领叫做察言观色,而伏黑镜除了懂得察言观色之外还有一颗冰雪聪明的心。她当然看得出来五条悟对御三家的厌弃,自然也就能推理出来他和老管家之间的隔层。

这是新旧人物之间的格格不入,而伏黑镜懂得自己的站位。

老管家试图从伏黑姐弟这一方面入手劝诫五条悟的计划尚未开始就胎死腹中,虽然心情不太好,但是对于少爷布置下来的任务仍旧完美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