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确实不是适合谈话的环境。她别开目光,声音平静地结束这个话题:“我很好。”
深夜时分,贫民窟的街道大抵都陷入沉睡,只有霓虹灯尚未熄灭,接触不良的电路在黑暗中微微一闪,如同打火机中跳出的星火。
离开地下室时,她在酒吧的入口处不期然见到了戴着头盔的身影。
如今她的感官不再如以前那般敏锐,无法轻易察觉他人的气息,无法在黑暗中清晰视物,走夜路如果不注意的话甚至有摔倒的危险,和普通人基本没有差别。
坎赛尔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靠在门边的身影离开墙壁,朝她走来。
“我想过了,”他说,“有些事情我果然还是需要搞清楚,你……”
地下室的门忽然打开,震动的乐声短暂溢出,又再次被合拢的门扉隔绝在内,扎克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似乎是出来找她的,但在看到坎赛尔的那一刻,两人同时停在了原地。
灯光昏黄的夜色寂然无声,酒吧上方的霓虹招牌危险地闪了闪,坎赛尔率先回过神。他骤然上前一步,揪住扎克斯的衣领将一声不吭消失了五年的人按到墙上,后者的脊背和墙壁相撞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
“……扎克斯?”许久后,坎赛尔不可置信地挤出声音,声音很低。
两人用普通人听不见的音量说了些什么,坎赛尔始终没有松开揪住扎克斯衣领的手。
谈话结束时,扎克斯的脸上没有笑容。
坎赛尔后退一步,扎克斯仍然背靠墙壁。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是说了一句:“抱歉。”
“……不是你的错。”
坎赛尔深吸一口气,情绪似乎也不太稳定。他转过头,仿佛想掩饰什么。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至少你还活着。”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暗的夜色再次合拢,集结的飞虫围绕着昏暗的灯光,斜斜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拖得很长,靠在墙边的身影坐了下来,手臂搭在膝盖上,似乎在望着头顶上方的钢铁圆盘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