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产屋敷家,离开这个国家。
如果是小时候,他一定能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吧,可是现在的话太晚了,他舍弃不掉责任、舍弃不下负担、将他这年复一年的付出和血汗都付诸东流。
为什么不早点来呢?
为什么还要和他说呢?
产屋敷空月的哽咽声终于止不住了,他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但羞耻心让他竭力闭上了眼,岁月的成长让他多出了许多没必要的包袱,可那些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深入骨髓般的本能了。
“别看……”产屋敷空月嘶哑道,呜咽着维持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或许是因为生病,他的情绪才这么大起大落,“请别看在下这副可悲的样子……”
他哭自己的动摇,真的产生了哪怕把一切付之一炬也想要跟着她走,又哭自己居然舍不下那些早已看得无比明白通透、自觉无意义的事物,第一反应竟是‘我不能和她走了’。
那个灵魂自由而不羁、不想被任何条条框框束缚的剑士似乎早就跟着女孩离开了人世——毫不留恋的。
留在这个世上只是‘产屋敷家主’,也只能是‘产屋敷家主’,那日轮刀燃起的煌煌日炎似乎无声宣告着那高空皓月早已不在,有的只是那不可直视的烈日。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太早出现的救赎被夺走后反而成为了产屋敷空月的梦魇和折磨。
林时鹿用毛巾给他擦着眼泪,情绪发泄出来就好,她也看得出产屋敷空月隐忍了多久,以至于现在的一发不可收拾。
“别看在下……”他卑微的低哑道,颤抖的睫羽不可避免的在眨眼间沾上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