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壹的言语里,林时鹿也察觉到他恐怕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个不需要经常进食也能维持鼎盛战斗力、可以无限复活、寿命未知的存在。

10年,不是1年也不是5年,是个人身上都会出现变化,不管是皱纹还是头发长度,亦或是作为男性会生长的胡须,壹身上都没有,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永远完美维持在她成功创号后的状态。

壹含住她的手指,湿软的舌头舔过上面的酱汁,他做得太过理所当然,这简直就是摆明了她敢把手伸过来那他就敢舔的态度。

林时鹿僵了僵,刚想把手收回来,就感觉手指被对方吮了一下。

“沾上了。”壹对她完全没有任何要遵守男女社交距离的概念,看见她便要乞怜摇尾,抓住任何机会贴贴。

沾上了什么?你的口水吗?不就是你舔上去的吗?

林时鹿沉痛闭目,因为她发现自己对壹真的没辙,这个人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想和你肌肤相亲”这四个字。

“对不起,下次我会拿纸的。”林时鹿强行无视垂下了不存在的尾巴的杀手,给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吃饭。”

“我是被您讨厌了吗……”壹垂眸,无意识地咬了咬筷子,淡色的薄唇下,锐利的犬牙随着他咬筷的动作微微露出一个尖尖。

“壹呢?你为什么急切着想要拉近距离?”林时鹿叹了口气,坦白道。

“我们本该就是一体的不是吗。”壹看向林时鹿,这一刻他的眼神就如同一把利刃般尖锐,仿佛是要直直贯穿面前之人的心脏。

竖瞳本就在直观上给人以猎食者的印象,当被这样的双眼执着地注视着的时候,林时鹿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一只被凶兽盯上的猎物,但她发现比起危险,这个人眼里更多的是不安和寂寞。

“您现在的身躯太柔弱了,轻轻一捏就会死去。”壹流露出不解,“为何不直接降临在我的身上?”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不需要改变,她就在他的体内,她的意识、她的灵魂都与他为一体,这会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和安全感,遵从她的指令,哪怕是听她的话去死,壹都可以当做是一种享受。

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想过他们会被分隔开。

可当他们真的被分隔开,壹感觉到莫大的空虚和不安,他彻骨寒冷,急需被重新填补和满足。

“但这就是我的原身,壹。”林时鹿撑起桌子站起来,抬高视线看着壹,“我本身就是这样的弱小,我现在至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不应该是‘玩家’和‘角色’——这种操控者和被操控者的畸形关系,而是更加平等的健康的关系。”

壹嘴唇紧抿,一看就知道是很不赞同她的话语,却又是一副生来不会也不愿违抗她的样子。

林时鹿叹了口气,“你很喜欢肌肤相亲?肌肤饥渴症?”

“只对您有,因为很温暖。”壹抬眸看着她,“很抱歉,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我很难更改,如果您是想要更平等的关系,那么是否意味着我也能向您发出请求?”

“当然。”林时鹿点点头,“只要是不过分的……还有我能做到的。”

壹展开双臂,眼眸微微弯起,就如同正在蛊惑圣人的恶魔一般低哑道:“那么可以请您坐到我怀里吗?现在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即便相拥也不会有第三者知道,这种缓解保护欲和饥渴症的方式应该更能被您接受?会吓到您吗?我只是……太想您了。”

林时鹿当然可以拒绝,她拒绝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正如她刚才所想的,她对这个即便是作为玩家角色,也算是实打实陪伴了她十年的人没辙,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而这个人的态度自始至终也都是“您拒绝了没关系”。

最终,坐在杀手腿上被人紧紧箍住腰的侦探小姐双手捂住通红的脸,她能从后背紧贴的胸膛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时的起伏。

对方上身只穿着一件极其贴身、显露身材的黑色紧身衣,而为了不硌到她,这个人把身上的战术束带和武器都卸了下去,甚至把皮革大衣都脱掉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

——这顿饭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虽然种花家有种“事在饭桌上更好谈”的观念,但是很显然对于壹,你最好不要尝试在餐桌上和他谈事情,尤其是谈心,否则这顿饭你就别想安生的吃了。

“您不再吃一点吗?”壹低下头,把下巴搁在怀中人的肩上,脸蹭了蹭对方的肩窝,看样子他是完全不打算吃了。

“等会儿吧。”林时鹿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戴个面具,对方在她肩窝轻蹭的动作激得她身体下意识的一颤,她对于这种过分亲昵的接触还是过于陌生和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