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有危机感的动物都在星之彩降落之时逃离了这里?

产屋敷空月打算巡视这个区域,搜集线索查明情况,虽然传染性只在星之彩身上具有,但不排除变异植物的汁液和变异动物的分泌物、血液将变异传染的可能性。

戴上特殊镜片的眼镜,产屋敷空月眼前的世界顿时变得怪光陆离,毕竟他可不是某个人形猎犬,不需要凭借外物就能够追踪那些存在的痕迹。

他的步行没有一点声响,静谧的黑夜与变异后张牙舞爪如同要向天空生根的扭曲树木将他灵活而轻巧的身形掩盖了下来。

终于,产屋敷空月抓住了苗头,他看见了一头死去的变异动物,恶臭粘稠的血液因为还没有到变异末期,所以并没有完全变成如同石油般的黑色液体,但也有了腐烂的气味,熏人刺鼻。

它原本大概是一头梅花鹿,即便精通生物学,想要分辨它生前的物种也是一种艰难的过程,产屋敷空月分析出它的死因是一枚口径为50 agnu的子弹,不是普通的猎枪,附近有被清理脚印的痕迹,所以排除掉是当地猎人所为的可能。

产屋敷空月继续往星之彩降落的地点走去,那是一颗石质的不断向外散发着高温的陨石,产屋敷空月没有靠近它,在距离陨石五十米远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用血液画满了诡异的字符让人觉得头晕目眩的法阵。

它由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几何体和图形构成,上面的字符不像是人一笔一划用心写出来的,虽然没有一个错处,但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从字符的来源复制粘贴过来的。

简而言之就是根本不是有信仰的人画出来的法阵,这大概就星之彩降落地点有所偏差的原因了,因为不是专业人士制造的召唤阵。

没有信仰的人用某些异教徒的手段召唤来了星之彩,捕捉了被星之彩影响而变异的动物,如果不是他来得太快,或许这颗星之彩也被那些目的未知的家伙想办法带走了。

星之彩的陨石载体会不断的随着高温消散在空中,最后只会留下一团不定的发光色彩潜藏在某一处汲取着它所需的生命力,好让它再次回到太空之中,所以如果不在这周内带走这块陨石,那么很快,这块陨石就会彻底消失不见了,也就失去了最方便的将星之彩带走的方法。

直接接触星之彩可以说是不要命。

产屋敷空月从腰间抽出手枪,提前将子弹上好,他开始推演分析那群人最有可能躲藏和撤离的路线,论追踪,他是一把好手。

如果那群家伙足够机敏,已经撤远了,那么他也只能让上头送几个死刑犯过来了,因为日本死刑执行起来极其麻烦,可以看作是无死刑,但是在产屋敷财阀的操作下,那些看似是无期徒刑的罪犯,实则随时准备好的牺牲品。

至少他们在这里牺牲会比一颗子弹要来得划算不是吗,并且那种死法才是那群畜生最应得的。

产屋敷空月无慈悲地心想着,镜片后的眼睛一派冷漠,他对待罪孽深重的人向来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凉薄到即便是同样嫉恶如仇的同事看见了都会脊背发寒并对他心生畏惧。

而且即便是想着那种事,产屋敷空月脸上有的也只是正义凛然和无畏坚定,没有丝毫的阴霾与狠戾。

那个对着在父母怀里哭泣的女孩露出沉寂眼神的七岁男孩的影子自始至终没有从他的身上真正褪去过。

产屋敷空月知道,他所做的事实际上遵循的一直不是世人眼里的‘正义’,而是‘正确’。

什么是正确?

将犯人捉拿归案受到法律的制裁是正确。

将从西方地狱里爬出来入侵人世的恶魔处决掉是正确。

将不属于地球且会影响地球生态的外星来客驱逐是正确。

将无法被法律制裁的罪人遵循最古法典——汉谟拉比法典的原则处决掉是正确。

现在有些法律的出现是产屋敷空月无法理解和赞同的,因为他知道死去的人便是永远离开了最爱ta的人,那些代替死者原谅凶手的人在他看来更加无法原谅,但他却要保护他们,在他看来慷他人之慨也是罪,奈何上天并不这样看。

对于这些事,他曾经或许害怕过,但现在,或许害怕这两个字已经被从他的情绪中剔除出去了也说不定。

而此刻正在吓小孩的林时鹿看着原本两个以保护者自居的孩子害怕地贴在她的两边,嘴角上扬道,“怕了吗?”

“才没有!”塔莉娅犟嘴道,“我无所畏惧!”

“我们回去吧……?”丹羽大助已经忍不住泪目,他怕得要死,本来就怕黑怕鬼,这下子再来个根本无法抵抗、充满未知的星之彩,他更是不敢往教学楼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