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一字一句也没有透露吗?”
“是,不过我肯定她有事情在隐瞒我,否则她不会那样慌张,若可是个不怎么懂得掩饰的人,我很清楚她的个性。因此,她隐瞒的事情和怀月很可能有关系。”
蓦然又把头转向了曾楚白。
“曾先生,昨天你似乎和连先生有些误会……”
“啊,那件事情啊。”楚白看了连仲音一眼,说:“没什么,我当时不太冷静。当时仲音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谁愿意被平白无故地被怀疑为杀人凶手呢?我昨天的确冲动了些。”
“我当时,”蓦然见他态度好了许多,于是开始问得直接起来:“问过狄小姐关于这件事情,可她似乎不愿意我过多追问……请别误会,我……”
“其实若可她这个人,为人比较深沉,安先生你可能是误会了,怀月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怎么说呢?连先生,你可不可以和我谈谈,昨天我本来想来问你,可是你和曾先生闹得不太愉快……”
连仲音沉思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只是偶尔想到怀月那时候好象刻意在避开见面,如果有楚白在的活动,她就不怎么来……可是,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怀月那段日子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和朋友聚会的,你也知道。不过,她和依香的关系却一直很好,她们始终是无话不谈的。”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都没有不自然,蓦然一时也难以判断。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下一步该问谁。
“我想,”灵裳突然发话了:“若可之所以隐瞒,是因为她不想伤害到谁。我清楚她的人品,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利而刻意隐瞒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她隐瞒的事情,也许并非是可以揭发凶手的线索,否则她不会不说出来的。即使真的有关,她自己一定认为是无关的。怀月的日记不是写着吗?‘我必须要仔细考虑一下,我要告诉所有能够给予我这些答案的人,让他们告诉我我所可以前进的方向’,似乎她想向谁求助,而之后她就死了,如果她求助的人是若可的话,那么……她也许在临死前告诉了若可什么事情,而她死后,若可认为说出这件事情会违背怀月的遗愿,因此隐瞒下来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她的思维模式,怀月一方面希望可以解脱,拒绝翔汉,一方面又渴望能活下去,希望有人为她指点迷津。若可当时和她是好朋友,如果她告诉了若可,若可给予了她某些建议,或者对她无能为力,之后怀月的死,又带给了若可很大的冲击。那么,她接下来的行为就是悔婚……虽然她这样做的动机不清楚,可也许是怀月告诉了她某些事情导致她改变了决定。怎样的事情可以让一个人取消自己所允诺的终生呢?那么,必然就是攸关生死的大事。我目前也只能推理到这一步,蓦然,你认为可以参考吗?”
“啊,你说得也许有道理。”蓦然点了点头,说:“虽然不清楚怀月到底遭遇了什么,那和她被杀害有怎样的关系,可是这的确是一条有用的线索。如果怀月去找过若可的话……辉凡,你不如问问你岳父岳母,也许他们记得……”
“我想不太合适吧?”辉凡摇了摇头,说:“他们现在……他们现在充满了悲伤,我还等着回去安慰他们呢。现在问这些……”
“那,你找个时机问问他们,当年怀月在被杀前一天是否来找过若可,或者被杀当天也有可能。接下来,我们再讨论一个已经讨论了很多次的问题:那个不存在的凶手,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玄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日记和这遗言有关系,不过……”
“嗯,我想……”严翔汉突然接过了话匣:“我认为安先生言之有理,他之前破获的沈家连环杀人案,死者也是说了一句‘杀死我的是不存在的人’,结果证明那是对应于他的小说,那么怀月也许就是对应于这本日记。不过如果按照那个案件的逻辑,这张纸只提到了翔汉啊,其他人都没提到,也许……如果拿到整本日记,可以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没提到,那就是……”
“不,不能那么说。”蓦然打断了他的话:“逻辑是不同的。沈家的死者沈仰慕是通过小说本身的设定问题表现凶手的不存在,不是吗?日记就不一样了,那只是记录着当天所发生的事情,难道一本日记里没记到的人就属于不存在的?而且,陆昭宇口袋里放着这张纸,只怕是因为他原本拿走了整本日记,为防不测而特意地撕下那一页。那么他恐怕是想:也许只靠这一页的内容,我也可以推断出凶手的身份。可是我实在参不透这日记的玄机。如果说‘不存在’,是属于表象,那么日记里也许体现了那个人存在的实质。不过,也可能不是这样……这是一个混沌的逻辑,要找到出口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