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她那柔弱可人的身姿,透出一股秀美如莲的清雅气质,连远处遥遥观望的沈傲珺都觉得此女不仅样貌更甚其姐,气质也截然不同,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但高天心并不放过她,语气甚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硬硬地道:“先不提那些,我有个疑问,希望周小姐能够解答,你姐姐病房里的花是谁摆弄的?”
这话题跳跃得过于突然,周玉珍愣了一下:“那花是……它怎么了?”
高天心摆弄了几个手势,姿势行云流水,说不出地好看:“周小姐是林业大学园林硕士专业,对于插花想必不陌生吧,这是一门大有讲究的艺术,能够将人的心情通过格调、意境的文人方式表现出来,相当美好,而我看那盆花透出的欣喜愉悦,与病房内沉闷压抑的气氛,因为摆弄它的人心情相当愉悦,与周玉琪的凄惨正形成鲜明的对比……”
迎着高天心炯炯有神,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周玉珍触电般地瑟缩了一下,极不自然地避了开来。
高天心继续问道:“那间病房极为特殊,除了医护人员和警察外,出入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发生了那种事情,总归让人愉快不起来吧,请问那花又是怎么回事?”
周玉珍默然片刻,脸色难看地道:“高先生,我想现在不是说那种事情的时候吧,我的父母情绪很糟糕,我想先带他们回去休息了。”
“抱歉,周小姐,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必须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各种情况!”高天心语气歉然,却是半步不让,马上又转回话题,“这当然是个细节,但我却觉得从中能够看出,警察或亲属中的某一位,对于这起血案也许抱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
周玉珍深吸一口气,露出不解,柔声道:“高先生,您有话可以直说吗,时间真的晚了。”
高天心冷淡地笑了笑,气氛更加压抑,不急不缓地道:“事关重大,容我有个铺垫,我在识破这场血案很可能是令姐自导自演时,就有一个疑点想不明白——”
“周玉琪撞墙撞得太狠了,根据医生的诊断,重度脑震荡只要再严重一些,就可能导致颅内大出血,救都救不回来,那不死真的是运气!”
“一个能够策划出那么精密布局,嫁祸给未婚夫的人,必定冷血、冷静并且爱惜自己的生命重过一切,而大脑是很脆弱的器官,她就算为了逼真,也不至于用这么决绝的手段,她本来就是逃罪,若是将自己弄死或者弄残,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当我确定了周玉琪真的险些把自己给撞死后,就产生了怀疑,是否还有这么一种可能——”
“周玉琪不是主谋,仅仅是一位实施者,所以在杀死李大妈后,本来就紧张到极致的她,为了逼真,才会狠狠地咬牙,使劲地撞上去……”
听到这里,周玉珍瞳孔开始收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冷了下来:“高先生的意思是……?”
她态度转变,高天心更是干脆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冷笑道:“你喜欢秦元,对吗?”
周玉珍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缕慌乱之色,斜眼望了眼车边,见她父母怔怔地呆在里面,如同泥雕木塑,脸色才平复下来,咬着牙不答。